云春阁二等流莺梦铃,是整个云春阁中舞跳得最好的。殷妈妈将苏瑾交到她的手上,期望着她能利用一下午的时间,全方位包装一下苏瑾,让她能够在晚上的登台献艺中惊艳众人,拔得头筹,也能借此机会,在都城之中名声大噪,日后好成为一个合格的摇钱树。
然而,整整一个下午,梦铃只是在给她梳妆打扮,闲聊家常,竟一个舞蹈动作都没有教过。 苏瑾倒是也不催促,反正自己只是打打酱油,并没什么什么胜负心,至于到了晚上该如何上台……车到山前必有路呗。
两个人一直在聊天,从梳妆镜前聊到房中茶桌上。从她的口中,苏瑾了解到了公凭的重要性,因为自己的穿越“出生地”在王府,所以自己的身份并不需要什么特别的证明,故而她从没有想过还有这个问题的存在。
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这些五等贱籍的女子,宁愿头破血流地去争一个晋升为四等流莺的机会,也都不考虑逃出去,原来逃出去也只是死路一条罢了。不逃是火坑,逃是死,火坑里兴许还有搏一搏的机会,一死便是百了。
夜色慢慢降临,云春阁内外都挂满了红色的灯笼,门口守着几个姑娘,还有两个店小二打扮的男子作为门童,站在门口不住都吆喝,见到男人就想尽一切的办法,把他往里面拖,许多没有来过这里的男人,也经不住诱惑,走了进来。云春阁斜对面也开着一家妓馆,叫春喜班。此刻,春喜班门前也站了许多人,她们声势浩大,不输云春阁。
云春阁是都城里最大的官妓场所,背后操控的是当朝二皇子,在都城之中的地位尤其高。春喜班在都城之中,也是数一数二的,它的背后,是当朝国舅爷武展鹏。武展鹏仗着武娘娘在宫中的地位,在江湖之中十分吃得开,因为家中排行老三,所以人称武三爷。
今日是云春阁每月一次的新人献艺,每到这个时候,慕名而来的人就十分多,能将一楼的大厅塞得满满的。为此,春喜班的鸨儿娘谷妈妈特意贴出了当家花魁蓝雪羽将登台献艺的公示,只为抢了云春阁这一日的风头,好让一向骄横的殷妈妈“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然而,谷妈妈低估了男人们的猎奇心理和喜新厌旧的速度,花魁美娇娘这次没去见,以后也有机会瞧见,可每一月从一众未开化小姑娘中寻到自己新的目标,该是一种多么美妙的体会啊。
舞台已经搭好,观众也已入席,就等着姑娘们陆续登台了。殷妈妈特意穿了件红色的长衫,如同今日嫁女儿一样,守在台前招呼着众人。今日一楼所有的包间上的门帘都被细绳系上,好让坐在包间中的贵客,也有观赏参与的乐趣。
晋级考核的最后一项,也是决定究竟谁能最终成为四等流莺的唯一方法,就是经历了一天考核后剩下的女孩子们,依次在一楼大厅中央的红色舞台上登台献艺、各显其能,最终由恩客们打赏作为评判,钱财多者,即为今日最终的晋级者。
为了保证苏瑾能顺利晋级,殷妈妈特意安排了三个托儿,伪装成恩客,混在人群中,乘机造势,为苏瑾拉动人气,若有敌不过其他女子的时刻,也会出头为苏瑾花钱,好让她的打赏能够多于其他客人。最后即便压不过其他姑娘的势头,那也说明了肯为那女子出钱的人很多很大方,殷妈妈也是不吃亏的。
殷妈妈边和旁边的宾客调笑打趣,边时不时往二楼梦铃的屋里张望。都这个点了,梦铃屋里的大门还是关着的,一整个下午,也没有瞧见这两个姑娘出这道房门一步,如今也不知苏瑾能练出个什么样。
正当她忧心忡忡地看着二楼梦铃房门,担心着苏瑾今日会不会不堪重托之时,她突然瞥见了门口来了一个人。
这人被门童一路迎着,以最高地礼遇送了进来,殷妈妈立马远接高迎,摇着腰肢迎了上去。
“哎呦,齐王殿下今日大驾,云春阁真是蓬荜生辉呀!齐王殿下,我去给您叫茵茵下来?您是不知道,昨日您与宁王殿下一同来,茵茵就求着让我带她去见您,但是您昨日来是有正事的,也交代了不让姑娘作陪,我也不敢逾矩呀。今日好了,您今日过来,定然是来瞧我们茵茵的吧,茵茵可想死你了。”说着,殷妈妈挥了挥手绢,冲着身后跟着的人吩咐道,“快去楼上请茵姑娘下来,齐王殿下来了。”
殷妈妈刚吩咐完,齐王赵彦便一把拉住她,冲着她摇摇手,“我今日谁都不找。殷婆子,你还记得我昨日问你的那人吗?听说今日是晋级献艺,她在齐列吗?”
殷妈妈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立马点头如捣蒜,“在,在!我特意让阁里善舞的梦铃亲自去教导她,相信她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就在这时,二楼梦铃的房门被人打开了,门口出现了一个身着水绿色长裙的绝美女子,正在梦铃的拉扯下,往一楼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