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想要关上房门,不让赵彦进来,可是她不敌男人的力气,只一个回合,便败下阵来,眼睁睁看着他也跟着进了屋。齐王赵彦悄悄地从里面关上了房门,逼着女人和自己独处一室。待房门关闭后,他立即三两步上前,迫不及待地一把抓住了苏瑾的手臂,逼着她看着自己,直截了当地对她说道,“我一早就知道你是我七弟妹。一开始,因为你的身份,我才故作占有你,实则是为了保护你,也保住我皇家的颜面。如今我想开了,什么功名利禄、富贵荣华我都不管了。我知道你故意躲着七弟,不想回宸王府……只要你愿意跟我,我定在都城中选一处合适的宅子,将你好好将养起来,我也要学一学那汉朝的武帝,金屋藏娇,把你藏在只有我知道的地方。那宅子里只有你我,日后我定好好待你,不让你受一点委屈,除了名分不能给你,其他的,只要你要,我什么都能给你送过来,你觉得如何?”
苏瑾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说的话,所以说他一早就知道我是七王妃,也瞧见了赵翊喝多了抱着我?可即便如此,他还那样对我?
“你给我滚!”苏瑾根本无法接受,她越想越觉得眼前的六王爷实在恶心。她用力挣开束缚,双手猛力一推,将他推了一个踉跄。她要的是自由,是回现代的方法,根本不是养尊处优的生活。
赵彦没有再上前一步,他认真地看着苏瑾,再一次确认道,“你确定你不愿意跟我?”
“不愿意!”苏瑾回答的很决绝,这根本不用犹豫。
没想到赵彦听到答案后竟然不再纠缠。
自打今日,他来到云春阁后,整个人就心神不宁,魂不守舍的,所以今日他才会先进了云春阁对面的春喜班。但是,自苏瑾决绝地表明了心意之后,他突然有些释然。他凝神看了她许久,这才一语不发,转身离开。
这样就走了?
苏瑾惊魂未定,她揉了揉自己手臂上被他大力捏出的淤青,心中十分惊讶——这一场危机竟然就此解除了。
看来指望着用七天美食就换取自己的自由是不可能了,自古常言说得好,能救自己的,往往是自己。
苏瑾心里乱的很,她一遍又一遍检查了房间的门,确认了扣在门上的门栓够粗够坚固后,这才惊魂未定地靠坐在门边,她思忖了许久,最终决定,与其依托着别人救自己,不如自己想办法逃出去。如今自己住在云春阁的前院,其实比起后院的守卫,前院主要住的都是有品级的姑娘们,又时不时有恩客留宿,所以看守也很松散。那些姑娘们不肯逃跑,究其原因,就如梦铃所说的,因为她们的公凭被老鸨压着,即便是出了云春阁,也只能留宿街头,客死异乡,死状悲惨至极。可是自己与她们不同,原本自己就没有公凭,更何况自己的目的又是道观,道观的人不会还要查看公凭吧?
打定主意后,苏瑾心中安定了许多。
因为云春阁特殊的营生,这里与其他地方不同,夜里人潮鼎沸,清晨的时候,反而寂静无声。因为那个时候,大家才都刚刚进入梦乡,只有后院里的人,被姚妈妈压榨着,一早便被要求着起床干活。她打算简单收拾收拾,待凌晨时分,自己再偷偷溜出去。
这间屋子里的布置虽然奢华,可是摆件全都是些陶瓷马、珊瑚石、翡翠玉佛、山水画之类的大件易毁物品,东西虽然好,却根本不好携带,苏瑾翻找了许久,才打包了两件不太显眼的常服和一个看起来很名贵的珠子。这珠子看着像是传说中的夜明珠,却并没有夜间发亮的神奇特效。
看着这个圆溜溜的珠子,苏瑾鬼使神差地摸了摸自己空空的手腕——王妃苏瑾一直珍视的那个玉镯子不见了,也不知怎么的,她的心里也跟着空落落的。
夜更深了,外面的嘈杂声逐渐消失了。大概是夜生活结束了吧,前来消遣的恩客们,有的留宿阁中,有的返回家中,前院里寂静起来。
苏瑾一夜没睡,她坐在床上仔细听着屋外的一切动静。待外面安静了许久,她这才背着包袱,吹灭烛火,悄悄打开房门,心里盘算着若是此时没人,何不现在就溜?
三楼走廊尽头的那扇房门被打开了,苏瑾小心翼翼地伸头朝着走廊望了一眼。只瞧了一眼,她就吓了一跳,只见马爷和殷妈妈一左一右走在前面,后面跟着七八个官兵模样的人,一行人正走在二楼的楼梯上,看着殷妈妈边指着自己这个方向,边殷勤地转身和身后的士兵说着什么,看样子他们是直奔三楼,冲着自己来的。
苏瑾连忙缩回脑袋,又将房门紧紧关上。
这是什么情况?六王爷因为自己的拒绝,恼羞成怒要把自己抓走?那他刚刚为何不抓,还要派官兵来抓?难不成他给自己安了个什么罪名,想要把自己法办了?
她一边苦苦思索着退路,一边推开了屋内唯一的窗户,窗外黑漆漆,一点亮光都没有,今夜黑得连月亮和星星都不肯露面。这扇窗户的确可以通向外面,可是三楼太高,直接跳下去太危险,楼后又是紧挨着河道的大道,四周没有民房遮蔽,除非跳下河流游到对岸,否则只要追捕的人燃起火把,自己就根本无处躲藏。
怎么办?怎么办?
思索间,屋外如约响起了敲门声。殷妈妈的声音不再是殷切的关怀和小心翼翼的讨好,转而变成了狠厉,她大力敲打着房门,边敲边喊道,“桃嫣,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