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面露难色,她当然听出了大保长的逐客令,但是如今街上的形式十分的乱,自己对城中的情况也并不熟悉,原本自己循着人群,在街上边走边打听,兴许还能在天黑之前找到道观落脚,然后顺利问出回现代的方法。可是现在的情况不一样了。刚刚跟着沈兴旺一路跑过来,发现这附近十分的荒凉。因为士兵的巡查,方圆十几里的街道上,别说是行人车马了,就连酒肆茶楼,都关门的关门,歇业的歇业,如今自己就这么和他们分开,路上连个问路的人都见不着。
思索再三,苏瑾也还是不愿意强人所难,于是她决定直接问明路线,抓紧时间赶路过去,“我想要去道观,不知该怎么走。”
大保长点点头,问道,“城中道观众多,不知仙姑想要去的哪一座?”
众多?苏瑾响起了沐春曾经提到过的那个供奉着真武大帝的道观,好像叫什么什么殿来着,于是她试探着问道,“有没有叫什么殿的一个道观,供奉的是真武大帝。”
“仙姑说的是否是城中的玄帝行祠,佑圣真君殿?”
“对对对,”苏瑾激动地挥动着手,就是这个名字,“我想要去这座佑圣真君殿,不知道离这里远不远,我今日能不能赶得过去。”
这时,一直在屋内照看周心儿的保长夫人走了出来,接着苏瑾的话回答道,“仙姑要去佑圣真君殿呀,哎呀,这佑圣真君殿离我们这里还挺远的。佑圣真君殿在城东口,咱们村子在城西,若是往常,我让家里小子架着牛车送你一程,有个半日就能到了,定能赶在天黑之前将你送进道观的山门之内,可是这两日街上都是巡查的士兵,到了夜晚还要宵禁,咱们这里离着军营又近,巡查的士兵比其他地方多了好几倍不止,特别是一早一晚的时候,外面都是兵,路根本不好走。”
保长夫人的话提醒了大保长,他看着苏瑾,直接了当地问道,“敢问仙姑,是否有公凭?”
公凭?这个问题正好戳中苏瑾的软肋,她瞧着大保长夫妇,犹犹豫豫不知该不该实话实说。现在街上查得都十分严格,没有公凭不仅寸步难行,还要被抓去严刑拷问。估计大保长也担心苏瑾会给他们招来不必要的麻烦吧。
“爹爹,阿娘,郎中请来了。”就在苏瑾手足无措的时候,那个叫周民彦的少年带着郎中走了进来。他的话打断了此刻的尴尬,众人一起朝着他们瞧了过去。
保长夫人连忙领着郎中往里屋走,里屋的沈兴旺也赶紧迎了出来。保长夫人突然拉住儿子,低声问道,“怎么这么快就请来了?”
周民彦冲着母亲笑道,“吴郎中被请去了军营治病,我刚出二里坡就遇见了,就直接给请来了。”
“哟,军爷生病啦?”
“说是营中将军头疼,谁知道呢……”
坐在厅堂上大保长用力咳嗽了一声,提醒着自己的儿子和老婆要谨言慎行,保长夫人立即不再说话,她伸手拍了一下儿子的背,指了指厅中的苏瑾,然后自己快步走到周心儿床边,等候着郎中看诊的结果。
周民彦明白母亲的意思,也听了些对于苏瑾的传闻,他对眼前这个神秘又美丽的女人也十分的好奇。进门的时候,他听见了父亲在逼问苏瑾公凭的事情,连忙走到大保长面前,帮着苏瑾说道,“爹爹,仙姑怎么会有公凭呢,您糊涂啊。”
大保长紧紧皱着眉头,看着苏瑾:是不是仙姑,他持保留意见,但是她的的确确救了自己的女儿,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于是,他犹豫了许久,才缓缓开口,“若是仙姑不弃,何不先留在我们村中。待这一阵子的排查结束了,再去道观不迟。”
“这……会不会给你们带来麻烦?”苏瑾虽然心生感激,但是还是担心自己会给这里淳朴的村民带来灾祸,犹犹豫豫地不敢答应。
“不会的。”周民彦抢着回答道。
苏瑾感激地对大保长说道,“你放心,我只在这里呆一晚,明日我就会离开的。”
她的话音刚落,周民彦就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她的话,“你还是安心在这里多住几天吧,这两人街上四处抓人,就连我姐姐都被他们抓了去。查人已经查了几日了,估计再有几天就能结束了。到时候,我送你去!”
就在这时,苏瑾的肚子突然毫无征兆的“咕噜”一声,饥饿的感觉令她措手不及,周民彦被引得哈哈大笑,自告奋勇地要带苏瑾去厨房。
苏瑾就这样,暂时住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