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然驱马来到仓库的几个人下了马,一脚踹开了仓库的门。
仓库里只有沈兴旺一人,此刻他已经跪趴在角落里抖如筛糠。仓库里原本就没有余粮,只存了些冬天用的干草,几个壮汉在仓库里搜了半天不见半颗米粒,气愤地将沈兴旺提溜出了仓库。
沈兴旺自从听见惨叫,就直接将仓库的所有门窗都关了个严实,自己则躲在仓库里不敢出来,当马蹄声离自己越来越近后,他更是吓得魂不附体,一个劲跪在地上祈求着歹人不会发现自己。原本仓库管理员就是个什么事都没有的闲差,谁也没想到,今日却成了催命符。
六老黑将沈兴旺拎了出来,扔在空地上,指着他对后赶过来的蓝铃铛说道,“铃铛,你瞧瞧这个小白脸怎么样,能配得上你不?你若是喜欢,我就把他抢上山,给你做个压寨夫人,哈哈!”
赵大壮嗤之以鼻,“什么压寨夫人,应该事压寨夫君吧。啧啧,瞧这小子身上没有半两肉,瘦得跟个小鸡崽子似的,有啥好的?”
另一个叫奎七的汉子捅了捅赵大壮,“老五,你别这么说,铃铛喜欢的不就是子贤那样文文弱弱的男子么?”
赵大壮十分不屑,冲着远处的张子贤啐了一口,“我呸,不就是读了几年书,肚子里有些文墨嘛,刚上山两年就爬到我们头上去了。要不是寨主赏识他,铃铛这丫头又这么护着他,老子早就让他尝一尝苦头了。”
“啪!”几个人正在说话,突然一道劲风抽过来,蓝铃铛的鞭子横扫了过来,鞭子梢直接扫在了几个男人的肩膀上,几个人吃痛,连忙躲闪到一旁,一个个捂着手臂上鼓起来的鞭痕朝铃铛看过去,奎七抱怨道,“大小姐,你闹什么脾气?什么时候,兵器也对着自己人了?”
蓝铃铛不以为然,收了鞭子哼了一声,“谁让你们说子贤哥的坏话了?”
说罢,她也走向了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地沈兴旺面前,用鞭柄抬起了他的脸,只见他的脸上满是眼泪和鼻涕,混合着地上的灰尘泥土,显得肮脏不堪。
蓝铃铛是个爱干净的,见状连忙撤回鞭子,一脸嫌恶地往后退了两步,这才问道,“问你话,你照实说,我定然不会为难你。”
沈兴旺已经被吓得魂飞魄散,一个劲磕头如捣蒜。蓝铃铛满意地点点头,问道,“你们村里的粮食呢,为什么仓库里半颗米粒都没有瞧见?粮食都存在村子里哪一家了?”
沈兴旺惶恐地摇着头,口中结结巴巴说道,“朝廷来收粮食,村子里的粮食都被朝廷官爷收走了。”
张子贤也跟了过来,他一直在逗弄那只他带在身边的猴子,听见沈兴旺这么说,他皱了皱眉头,“看来咱们打听到的消息还是准确的,因为北边打仗,军营里的粮食武器都被打仗的军队带走了。”
奎七伸头看了看远处田里刚插下的水稻,也点点头,惋惜地说道,“旧粮运走了,新粮还在田里没有长出来,啧啧……怪不得昨日我们去军营,就找到几袋子粮食,这点东西,最多够吃半个月。”
突然,跪在地上的沈兴旺半个身子挺了起来,他用手指着不远处大保长家的屋子说道,“那一家是我们村子里大保长家,他是我们村子里最富有的,粮食一定很多。我都交代了,你们能放过我了吧?”
大家顺着他指的方向瞧过去,只见村中规模最大的木制屋子正门窗紧闭,看样子屋子里的人是提前得到了消息,全都躲在屋子里不敢出来。
“沈兴旺,你混蛋!”远处突然响起一声炸雷般怒骂,紧接着田边出现了一个身影。
沈兴旺的这番话,激怒了躲在田里的周民彦,他举着锄头,怒不可遏地从田埂里跳了出来,指着沈兴旺大骂道,“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那屋子里还有你的妻儿。为了自保,你竟然能出卖他们?你怎么能说得出口,你的良心都给够吃了吗?”
跟随着周民彦一起跳出来的还有好几个身强力壮的小伙子,他们一个个手持农具,站成一排,为首的青年对周民彦说道,“民彦,不要和他多废话,带我们斩杀山贼,再把这个忘恩负义的小子捆了送祠堂!”
蓝铃铛一伙人一见有人反抗,立即拔刀的拔刀,挥鞭的挥鞭,做好了迎战的准备,一时间双方剑拔弩张,大战一触即发。
就在这时,又是跪在地上的沈兴旺,他突然指着周民彦旁边的苏瑾喊道,“仙姑,她是仙姑,她一定能给你们变出来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