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月凝一挑眉,脸上尽是不屑。然而她还是遵循了礼法,朝着苏瑾行了一个大礼,跪在地上不见起来。
苏瑾记得自己失踪前的那一夜,她探听到封月凝不仅和周郎中有染,而且腹中并无子嗣,却一直谎称自己怀有孩子,不用想也知道她做这些是为了什么。可如今面前的封月凝身量纤纤,腹部平坦,牙根不像是怀胎三四个月已有显怀症状的孕妇该有的形态。
想到这里,她突发奇想——我倒是要探一探她腹中的虚实。于是,她故意朝着她走了过来,嘴里还不住说道,“侧妃快快请起,你怀着孩子,实则不必对我行此大礼的。”
说罢,苏瑾走到她身前,一俯身将她从地上扶起来。
可是谁知,跪在地上的封月凝突然一抬头,脸上的得意毫不掩饰。她对着苏瑾轻笑一声,然后在她耳边低声说道,“云春阁中的低等贱籍妓 女,如何还能进入王府?若是我将此事告发,姐姐怕是再无翻身之日吧。”
她的这一番话着实令苏瑾措手不及,她伸出去扶起封月凝的手也停在了半空中,直到瞧见封月凝自己站了起来,这才确定了她心中的答案:自己会突然从王府中的房间里变到城中妓馆云春阁,一定是她搞的鬼。这个可恶的女人,一定是故意的。
另一边,封月凝得意洋洋,她一边慢悠悠地从地上起身,一边还笑着说道,“竟然王妃姐姐说了不必多礼,那我就斗胆起身了。姐姐舟车劳顿,一定是累了,你们还不快送她回院中休息?”
封月凝刚说完,府中竟然冲出来几个仆妇打扮的妇人,立即凑了过去,站在苏瑾的身旁,对着她恭敬地做了一个请地姿势。
这是什么意思?自己多日不在,王府已经姓封了不成?怎么府中妇人都听她的了?
苏瑾一边好奇,一边觉得此时不必起正面冲突,于是她拉着沐春沐雪等人,在封月凝得意的注视下离开了府门前,往后院中的墨韵阁走。
一路上苏瑾的心情十分的压抑:虽说自己十分想念她们,但是回来就意味着自己无法再轻易出府,也意味着自己又将被动地陷入宅斗之中,性命堪忧。特别是在听见封月凝刚刚的那句挑衅的话之后,她更是在心中产生了一个疙瘩,怎么除都除不掉。
还有那个十分危险的王管家,原本他非敌非友,只是府中三足鼎立的存在罢了,即便他更靠着封月凝那边,然而对待自己,也都还是十分恭敬的。
可是自从毒花之事和避子汤药的事情过去后,她又再一次体验到了,什么叫居心叵测、人心隔肚皮。
既然着府中如此的危险,那我还回来做什么?
苏瑾颓然坐在墨韵阁中的软榻上,她离开了多日,然而院子里的一切都还是井井有条的,还都还原成了原先的摆设。
突然想起封月凝的肚子,苏瑾连忙打发了其他人,只留下沐春和沐雪问道,“侧妃的肚子是怎么了,怎么好像看起来没有孩子了?”
沐雪点点头,“就是上个月月尾,封月凝似乎得罪了宸王,被以言行有失为由,将封月凝软禁飞羽苑,命她在生产之前不许出飞羽苑,除了留下冬菱一人伺候外,其他人皆不可靠近。封月凝当时是完全傻眼了。但是她与周郎中的奸情并没有捅出来,于是周郎中与封月凝里应外合,以封月凝受惊为由,顺理成章去掉了她腹中的那块肉,后来她又联络到王管家,在王管家的帮助下,只半个月的时间,她就从飞羽苑那座牢笼里挣脱出来了。还因此因祸得福,揽了许多后院的管理权。”
“怪不得她如此的嚣张。”苏瑾点点头,有些愤愤不平,想起她刚刚在自己耳边说的话,苏瑾的心中已经几乎确定了绑架她的真凶,一定是她,“那日我突然从府中消失,并不是我突然撇下你们逃跑了,具体为何我会突然消失,出现在府外,我也还没有弄明白,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这件事一定和封月凝有关系!”
苏瑾的话,沐雪和沐春很赞同,但是凡是都要讲究证据,只凭她们几人的猜测,无论去哪里理论,都是无济于事的。几个人颓然,最终决定,此事还要从长计议。
瞧着屋里的陈设,苏瑾又想起赵翊嘴里喊得那个名字,连忙拉住沐春问道,“钰舒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