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瞧着她的反应,倒是反而冷静了下来,心中也多了几分的把握,看来自己这一招先发制人十分有效,看来,自己还要再趁胜追击,彻底用话摧毁她的气焰。于是苏瑾立即绷着脸,一副气极的模样,学着电视剧中女主的架势,指着苏瑜痛心疾首地训道,“好你个苏瑜,无论你再怎么恨我,咱们说到底也都是一家人,如今你也嫁入了宁王府之中,虽说不是正妻,却也受着宁王的宠爱,怎么算,也是一个好的归宿。你本应该知足,却还是不肯放下从前的怨仇,听到一点捕风捉影的浑话,就立即跑来我这里兴师问罪、胡搅蛮缠。苏瑜,你这么做是什么目的我一清二楚,可你有没有想过,你的这番污蔑我的话,今日若是从这个屋子里传了出来,有损的可不止我一个人的名誉,就连带你,也一定会受牵连,还有你母亲,还有你小弟,苏家有一个算一个,全都跑不掉,一个个都跟着名誉扫地,永远被人戳着脊梁骨,抬不起头来!”
“你!”苏瑜被说得哑言,一张小脸涨得通红,牙咬得咯吱作响,两个手也攥成了拳头。然而苏瑾的话,她却无法反驳,毕竟她的每一句话都直戳自己的软肋。
殿中的空气凝结得有些尴尬,沐雪聪慧敏锐,察觉出冷场,立即捧起桌上的茶点放在苏瑜的桌上,打着圆场说道,“两位小姐别动怒,这都是些误会。二小姐,大小姐前些日子身子不适,一直躲在府内养病,并未出现在您说的什么阁里,想必定是小少爷看错了。二小姐,您快尝尝咱们小厨房里的茶点,保准是这天玄国中最好吃的。”
这一句话果然有效,苏瑾借着沐雪的这番话,心里的紧张感顿时缓和下来 ,她以主人家的姿态稳稳落座在主位上,指着沐雪端去的茶点补充道,“沐雪提醒的是,妹妹难得来一趟你姐姐、姐夫家,怎么好总叫你站着,妹妹快坐,快坐。这盘点心是我平时最爱吃的了,你快尝尝。”
苏瑜的脸色十分难看,她斜眼睥睨着桌上的那盘普通得不能在普通的乳饼,忍住将其挥翻在地的冲动,冷哼一声道,“就这么一盘普通的乳饼,竟是姐姐这里最好吃的茶点,哼,看来平日里听闻姐姐不受奉之哥哥宠爱,在夫家日子过得清苦,看来的确属实。”
苏瑜临了也不忘挖苦一番苏瑾,即便她没办法利用从小弟苏绍那边听来的重磅消息来要挟苏瑾,但苏瑾与宸王名存实亡的婚姻事,还是足够令她在苏瑾面前占尽威风。
最最关键的是,在苏瑜的心里,一直觉得赵翊自始至终要娶的,真正心悦的,都是她苏瑜,而苏瑾,只是自己的一个替代品罢了。
不过这件事情苏瑜倒是猜对了一半,自从苏瑾从沐春沐雪那边听说了原来的王妃只是替嫁后,她再次看见苏瑜后,心里就产生了一种难以言状的异样的感觉。
苏瑜越想越得意,刚刚被压制的憋屈竟暂时抛诸脑后,她优雅地坐在身后的雕花木椅上,用手拿起一块盘中的乳饼送入口中,只咬了一口,便又放了回去。宸王府的乳饼虽味道一绝,胜于城中酒肆中的乳饼味道,但是终究是过于低贱的食物,如今夫人小姐们爱吃的茶点,一定要是司煎局的四喜蜜饯和樊楼的酥油鲍螺和冰酪。苏瑜轻轻拍了拍手,一旁殷勤的靛苇立即奉上了自己平日里舍不得用的新香巾,不过苏瑜并不领情,接过香巾后随意擦了擦手后,便嫌恶地扔在了地上。
“姐姐,这乳饼,我尝了,味道不错,却登不上大雅之堂。”苏瑜推了推桌上的那盘乳饼,示意苏瑾:对于自己而言,这盘乳饼她根本不放在心上,然后她昂着头,理了理自己云锦织就的华裳,高傲地对苏瑾说道,“姐姐,这自古啊,就有这样的道理,有些东西,是你的,注定会是你的,不是你的,无论你再如何地觊觎,做出怎样的举动,都不会是你的。对吧?”
苏瑜含沙射影,说得得意,瞧着苏瑾脸色铁青,闭口不语,立即得寸进尺地继续说道,“可是有些人,总是不明白这个道理,非要飞蛾扑火,自取灭亡。”
苏瑾冷哼一声,语气不善地回怼道,“妹妹说的是啊,的确是有那么一些人,明明没有那个命,却非要上赶着去抢去夺,更可气的是,她们往往吃着碗里的,瞧着锅里的,一点礼义廉耻都不知道,竟还浑然不知。”
苏瑜清楚苏瑾夹枪带棒的话,矛头直指自己,也不再弯弯绕绕,直截了当地讽刺道,“那些礼义廉耻都是虚的,姐姐,独守空闺的滋味不好受吧,哈哈,姐姐,你不要忘记了,在奉之哥哥心目中,你永远都只是我的一个替代品罢了,替代品!”
苏瑜的这番话彻底激怒了苏瑾,她原本对于替嫁这件事情就耿耿于怀,这一回苏瑜竟然故意用这件事来刺激她,她果然中招,双目圆睁,一口怒气堵在心口,发泄无门又咽不下去。
就在这时,屋外伺候的芮芮禀报道,“启禀王妃,王管家来了。”
此刻屋中正是争斗的焦灼状态,苏瑾冷着脸问回禀的芮芮,“他来作什么?”
芮芮愣了一下,唯唯诺诺地回答道,“是殿下赏赐下许多珍玩古董,还特意拉了一车冰来,说是要卸在咱们院子的后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