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蓝铃铛已经明了了事情的始末,她清楚这件事情,自己若是插手,只会越绞越乱,所以预备不出头。既然这件事情全都是由聂盛远惹出来的,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他能够自己妥善解决。于是,蓝铃铛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一边悠闲地靠在墙壁上,一边慢悠悠收拾打理着自己的鞭子,对于谷秋雁的无端侮辱充耳不闻。
蓝铃铛可以忍气吞声,可苏瑾却不能坐视不理,再怎么说,蓝铃铛也是她好友,也水里火里地救过自己。于是,早就气愤不已的苏瑾一个箭步就冲了过去,拦在聂盛远面前,对着谷秋雁狠狠推了一把,然后冲着她恶狠狠怒道,“你说什么呢,粗俗?我看你才粗俗。我来这里这儿长时间了,从没有瞧见过一个女孩子竟然会召集了这么一邦子乌合之众跑来别人家门口闹事的,你还真是能耐!还好意思说别人粗俗,就你这种的,和流氓有什么区别?哦,对不起,你就是流氓!”
苏瑾本是女子,手劲也是有限的,可没想到谷秋雁被这么一推,竟然顺势华丽丽地摔倒在地,泪水还在扑簌簌地往下落。苏瑾气得直瞪着她,心想着,你今天就算是碰瓷了,我也不会容忍你变黑为白。
一旁谷秋雁带来的人都气愤了,倒不是为了自家主子打抱不平,而是因为苏瑾的那一句“乌合之众”而怒不可遏。他们可是启封城中出了名的“青红帮”,只不过他们的主营业务,是码头卸货。为首的大汉一只手不自然地垂在一侧,另一只手凶狠地指着苏瑾吼道,“你算哪根葱?也敢替她出头?”
南风也不是吃素的,见苏瑾要吃亏,立即从人群里闪身出来,一柄长剑横在大汉面前,一语不发却气势十足。那大汉顿时缩回了手指,不过恨恨地眼神还是维持着。
倒在一旁的谷秋雁见聂盛远并没有上前扶起自己,心里更是委屈,指着苏瑾大声吼道,“表哥你看,这女人不知廉耻,她竟然当着你的面就敢这样勾勾搭搭的,昨天一天,进出这个院子的男子就有五六人,她……”
“你住口!”聂盛远狠狠地吼着,额头上的青筋已经爆了起来,“还不赶紧回去,不要再丢人现眼了。”
聂盛远深知此事不能再闹下去了,周围围观的人已经很多了,连忙转过身对蓝铃铛歉意地一抱拳,“抱歉,这是我表妹。表妹胡闹,饶了你的清净,我这就将她带回去,让表叔好好管教,不让她再出来了。”说着,聂盛远上前一步,预备将倒在地上的谷秋雁扶起来带回去。
可聂盛远刚伸出手,那个折了一个胳膊的大汉却伸出了他的另一只手拦住了聂盛远,“臭小子,你们之间的事情我们不管,但是你将我的手臂打成这样,你准备就这么轻飘飘一句话就离开了?哼哼,门都没有,今日你一定要给我一个说法!”
说着,所有围住蓝家院子周围的混混都聚拢了过来,其中几个身高体壮又满脸横肉的大汉更是目露凶光地挨了过来,一个个拳头捏的咔咔作响。
看起来这一场厮斗是避免不了了,南风偷偷回头对身后的苏瑾嘱咐道,“王妃,一会儿打起来,你就贴墙躲。”
苏瑾白了他一眼,刚想反驳一句。就在这时,围观的人群里骚乱了起来,紧接着,从人群中冒出一大批身穿官服的官差,一个个跨着大刀,带着镣铐,小跑着冲了过来,瞬间围住了所有的混混,为首的一人冲着蓝铃铛说道,“蓝千户,我们来迟了。”说着,他四下瞧了瞧已经吓傻了眼的混混们,继续问道,“这几个杂碎怎么处置?”
这时,一直缩在后面的蓝铃铛终于又开口了,她潇洒地将鞭子别回自己腰间,双手随意拍了拍,对赶来的士兵一挥手,“全部带回去!”
“是!”士兵们对蓝铃铛十分恭敬,得令后立即动了起来。他们手脚麻利,大铁链子哗啦啦,将所有的小混混栓了起来。
一直坐在地上的谷秋雁看得目瞪口呆,也不装柔弱了,连忙麻利地从地上爬起来,躲在了聂盛远身后瑟瑟发抖,这一回,她的害怕是真的。
为首的士兵举着铁链子指了指躲在聂盛远身后的谷秋雁,询问蓝铃铛,“蓝千户,这女人怎么办?”
蓝铃铛望了一眼瑟缩着的谷秋雁,心中升起一阵的厌恶,她十分无趣地摇了摇头,冷冷丢下一句话,“这个表妹,就让聂将军自己带回去管教吧。我们走!”
临走前,蓝铃铛挨在苏瑾耳边说了一句,“这会儿事多,顾不上你了,晚上我去王府找你。”
说罢,她挥了挥手,抬腿就走,她手下的士兵则一个个绑着小混混,呵斥着跟了上去。
苏瑾见蓝铃铛的危机解除了,对南风使了个颜色,便冲着聂盛远拱了拱手,也离开了。
众人都走了,躲在聂盛远身后的谷秋雁这才敢探出脑袋来。可她一点没有学乖,继续舔着脸诬蔑道,“表哥你看,她和这个书生关系这么亲密,说句话都快贴上去了,还敢说他们之间是清白的,他们这就是奸夫淫妇,我……”
“你住口!”聂盛远此刻只感觉心累,他捏了捏自己的眉心,耐着性子对谷秋雁解释道,“不要胡说了,那不是什么书生,那是七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