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妈妈显然是识得宸王的,瞧着他面带怒色的进来,顿时感到大事不好。她的反应很快,一双吊梢丹凤眼在眼眶里滴溜溜乱转,心里飞速盘算着事态的变化。
对于赵翊的突然来访,她显然是有些措手不及的,但是她还是不动声色迎了上去,满脸堆笑地奉承道,“哎呦哎呦,殿下好些日子没来老婆子这里了。殿下,我这就给您找一个姑娘伺候着,您看玉清怎么样,这丫头……”
赵翊一语不发,径自搬起地上一个被打翻在地的板凳放好,不动声色地坐在上面,挑了挑眉看着殷妈妈,既像是想要听她解释,看她能解释出什么,又像是在看戏,心中已经明了,却就是想看她如何表演。
殷妈妈话说到一半说不下去了,顿时感到浑身寒毛倒竖,一种大难临头的感觉直冲脑门。她心里动的很快,立即明白了刚刚桃嫣说的话很有可能是真的。她连忙眼珠子一转,凑过去讨好地说道,“殿下,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呀。”
赵翊脸上露出一种古怪的神色,以一种极其慵懒的语调,看着殷妈妈反问道,“误会?殷婆子说的误会,是指什么?”
被束缚在地上的苏瑾都急死了。看着赵翊一副不着急的看戏模样就来气,心里暗骂赵翊这个混账家伙,不仅不来救自己,怎么还和殷妈妈聊上了。她气鼓鼓地盯着赵翊,一边用力挣扎了两下,一边大声吼道,“废什么话,快救我们呀!”
同被绑在一起的蓝铃铛倒抽一口气,安慰道,“哎哎哎,小祖宗你轻点,我可是伤员。回去以后,你可得多预备点瓜子弥补我!”
聂盛远早就在后面等得心急如焚了,尤其是瞧着蓝铃铛似乎还负了伤,更是焦急不安。可赵翊偏偏不发话,自己也不好贸然行动。故而,当苏瑾一声令下,他当即不敢懈怠,三步并作两步穿过赵翊和殷妈妈,朝着被捆住的苏瑾和蓝铃铛走去。
几个打手模样的人还没有摸清楚行情,只知道抓住这两个人实属不易,故而竟大着胆子上前阻拦,但是聂盛远的气场实在太强了,他也不多废话,只一个眼神过去,几个还想坚持的打手便吓得纷纷后退,再不敢多说一个字。
殷妈妈见情况不妙,赶紧搬出封月凝来攀关系,“殿下,殿下,这都是误会,我真不知道这丫头也是您的人。哈哈,桃嫣这丫头好呀,人漂亮,也有主意。她以后一定能和月凝和平相处,给殿下开枝散叶的!”
赵翊听得眉头蹙了起来,原本就冷冰冰的脸上更是流露出一股怒意。这种怒意果然是会弥漫开来,影响到周围人的,殷妈妈顿时又是语噎,心里不住打鼓:今日怕是自己的死期了,怎么说什么都是错的?
“月凝是谁啊?”就在这时,蓝铃铛单手解着捆在身上的绳索,十分不合时宜得侧过头好奇地问苏瑾。
苏瑾倒也不觉得难堪或尴尬,她一边麻利地解着自己腿上的绳子,一边白了蓝铃铛一眼,“咱们的宸王殿下曾经风风光光娶了一个侧妃进府,你没听过吗?”
苏瑾的话声音很大,她压根是负着气的,所以故意挑事的嫌疑居多。这句话十分刺耳,扎得一旁帮忙的聂盛远浑身一震,看向苏瑾的眼神十分复杂。
偏偏蓝铃铛完全不知道这个话题十分敏感,继续与苏瑾闲聊着,“哦,她呀,我倒是听过。”蓝铃铛点点头,“我怎么听说,这女的心术不正,已经被殿下关在下面庄子里,不给出来了呢?”
满头大汗的聂盛远一直守在蓝铃铛身边,他听得浑身冰凉,不住查看赵翊的脸色,一边帮着她解绳子,一边低声提醒道,“嘘,少说两句。”
不过蓝铃铛的这番话倒是让殷妈妈听了个真切。听闻了封月凝的下场,她顿时脸色大变,颤颤巍巍地看着赵翊那张阴晴不定的脸,“月凝她……得罪殿下了?”几个字下来,殷妈妈的后背已经湿透了,她先是一愣,然后立即跪在地上痛哭起来,“哎呦喂,宸王殿下饶命啊,月凝那小蹄子不懂事,惹了殿下不高兴了,但是我老婆子一直是奉公守法,对殿下您也是……”
殷妈妈还想继续奉承两句表一表决心,赵翊突然朝着她挥了挥手,打断道,“我问你,你们云春阁里最近来了个自称仙姑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