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通知的人那一贯如同雕刻着脸上的沉着冷静的表情终于有了松动,继而开始塌陷,五官不自控的逐渐变大来表示他此刻的震惊,继而转为疑惑,最终演变成了愤怒。
“放肆!”
一声怒吼,除了王婉婉,远在屋外的侍卫们都在一瞬间战战兢兢的跪到了地上。
王婉婉只是挑眼冷漠又冷静的看着他,记忆里那个成天都垮着一张脸、冷若冰霜到不禁让人怀疑他有先天性面瘫的男人,如今脸上的表情可真是比她预想的还要生动些。
而她此时的冷静,落在萧君昊的眼里,无疑是最大的轻蔑。
这个往日里连他说话声音高一点都要立马反思自己是不是惹恼了他的女人怎会突然如此胆大妄为!居然敢休夫!谁给了她这样的胆子!
“王、王爷、息怒!姐姐,你快向王爷认个错吧!王爷大人大量,断是不会计较姐姐的任性的!”跪倒在地上的叶媚儿即使身子都抖成了筛子,还是不忘扯着王婉婉的裙角“好言规劝”。
王婉婉不禁有些烦地翻了个白眼,心里直叹这古代的绿茶小妾还真是敬业,都吓成这样了还不忘拉踩她,“认错?认什么错?我何错之有!错的明明是他!”
萧君昊看着眼前正义凛然的拿着休书好不畏惧他威严的女人,只觉得熟悉又陌生。
明明还是这些年他在王府里见惯了的样子,可仪态、神情,却完全像是另一个人。
他不禁好奇起来,好奇她怎么就如同变了一个人似的,好奇这是不是她为了引起他的注意想出的新招,这种新招,还真比那些一哭二闹三上吊来得有意思些。
这种好奇甚至盖过了愤怒,他倒是想看看他的王妃这大清早的到底要折腾些什么!
“哦?那你倒是说说,本王错在哪了?”将失控的五官收回,萧君昊饶有趣味地看着王婉婉问到。
“我嫁入王府三年,你连连流连坊间花丛,此于夫妻为不忠;我父新丧,头七未过,你便新娶娇妾,此于父母为不孝;念儿出生到现在,你从未关心过问,此于幼子为不仁,王府纳妾并非小事,你未曾与我商议征求我的意见,间接架空我王妃的权利,便是不义!按我栾国律法第三百八十二章第十六条规定,夫妻一方凡有不忠不孝不仁不义者,可休之!本王妃依照律法休夫,有理有据!王爷,咱们就不要再继续浪费彼此的时间了,签了吧!”
一口气陈列出萧君昊的四宗罪,王婉婉直接将写清楚讲明白的休书朝着他扔了过去。
当面飞过来的东西,萧君昊眼都不眨一下的轻巧接住,抖落开来,“欣赏”了两眼。
到底是大家闺秀,名门之后,字写得挺不错,逻辑嘛也挺通顺的,只可惜……
“书读得还是少了点。”
王婉婉皱了皱眉头,很显然不理解他是从哪冒出来的这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萧君昊冷笑一声,“好心”解释,“不错,我国律法中确实有‘夫妻一方凡有不忠不孝不仁不义者,可休之’这一条。但这其中的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乃是指于君不忠于父不孝于民不仁于友不义,本王忠君爱国,克业勤勉,广交良友,自然不算不忠不仁不义。至于岳丈新丧,本王还特别奏请了父皇特许蔚山阳地松林南面的极佳之地为制陵寝,于情于理,都算了尽了女婿的本分,难不成王妃还想让本王缟素冒我皇家大不讳为相爷守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