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知道了,而且持有非常明确的不赞成态度,不赞成的理由,也很明晰。
“我怎么不能休掉他!呵,靠山?他能在父亲的头七就罔顾人伦的娶新人入府,兄长难道还觉得他能成为你在朝堂上的靠山?”王婉婉冷声反问。
萧君昊连她都不在乎,又怎么会提携她这个不中用的哥哥。
“男人三妻四妾再正常不过!更何况他还是顺王!你和他是由皇上亲口赐婚的,他身边的女人再多也动摇不了你王妃的位置!若他日他能继承大统,那你就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只要你安分守己,我们王家必能恢复父亲在世时的风光!”
王浩仁激动的开口,这几天相府的变化让他受到了巨大的刺激,他自知能力有限,终其一生都无法达到父辈的成就,但如果能成为国舅,那么即使碌碌无为,也会依旧有无限的风光。
面对一心想搞裙第关系的王浩仁,比起伤心,王婉婉更多的是失望。
想她兄长刚入朝堂时也是如父亲一般的傲骨忠良,竟不知何时,已被官场的不良风气浸润,变成了一个要拿妹妹不幸的人生换荣耀的俗物。
真是不知道是他比较可悲,还是默默承受这一切到死亡的那个王婉婉更加可悲。
想到这里,王婉婉不由的唏嘘了一声。
正如萧君昊不会是王浩仁的靠山一样,如今只剩下王浩仁的娘家,也断然不会是她的靠山了。
休夫这事儿,还得再想办法。
“婉婉,就算是为了王家,为了父亲,回去跟顺王认个错,不要再和他置气了好不好!”想到自己的仕途还系在妹妹的婚姻上,王浩仁的口气也变得温和了些,拉起通红的手腕抚摸了两下,对自家妹子“规劝”了起来。
王婉婉皱着眉头抽回了手,留下一句“好自为之。”便头也不回的离开。
这世上除了编撰法典的人能解释法典,还有能解释法典的,那就是使用法典的人。
踏出相府的门,王婉婉便朝着新的目的地走去。
上京城府衙,这是上京城中最依法判事的地方。
国法典扉页便又皇上亲书“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于上,次页又言明:举凡栾国民众之事,皆依法典,由各级府衙依法仲裁。
即便萧君昊是王爷,依照国法的说法,她一样能够申请府衙进行仲裁,让她休夫。
刚走到府衙,就发现这里里三圈外三圈的围了一大堆人,而且一个个都踮着脚伸着头朝里头看,好生热闹的样子。
看来,府衙正有案子在判。
她正好看看这古代的府衙,司法水平到底如何!
这么一想,王婉婉就使出浑身力气,挤进了密不透风的人群中,还左冲右突的挤到了前排。
只见公堂之上,一农妇模样的女人跪在地上直喊“大人请替民妇做主啊!”
旁边不远处一中年胖男人一手拿着烟枪一手拿着薄薄一张纸,侧身看着农妇,时不时瘪嘴露出嫌弃的神情。
堂上坐着的那位留着两撇小胡须的府尹大人,也是眉头深锁,摇头晃脑,似乎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
妇人身边还跪着两个孩子,一个男孩稍微大些,虽然跪着,却梗着头恶狠狠的盯着拿烟枪的男人,另外一个是和念儿差不多的小姑娘,脏兮兮的,正低头玩着面前花篮里的花瓣。
“兄弟,兄弟,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啊?”光看公堂上的人,王婉婉实在无从知晓具体情况,只能向旁边一位看热闹的大哥打听起来。
“刚来吧!我给你说啊,跪着的那个,叫张翠红,和她男人王大力在城外有三亩花田,靠卖花为生。站着的那个,大赖李。这王大力刚得痨病死了没几天,大赖李就要涨地租,人孤儿寡母的,日子本身就不好过,更何况离租约到期还有半个月呢,现在让她们拿钱出来或者把地收走,可不是把人往死路上逼么!”大哥一边说一边摇头,言语间不乏对农妇的同情。
王婉婉听罢,不禁皱了皱眉,这案子不是显而易见的好处理么?府尹又在犹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