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国整个国家都可以说是一个非常标准的封建等级国家,从王公贵族到平民百姓,都有不同的权利和义务,而且还适用于亲缘的承袭。
虽然因为文举、武举、荐贤等一类的等级上升通道并没有完全关闭而导致阶级之间仍然具有流通性,但这并不意味着阶级之间的壁垒不存在。
甚至可以说,上升通道过于狭窄,导致从栾国立国到现在,阶级之间的壁垒已经累积得越来越厚,厚到普通人已经不再有通过自己的个人努力就能鱼跃龙门的想法,因为文举也好武举也罢,一次也就只会录用前十人,而前十里,又往往只有前三会被看中,授以比较有发展前途的官职,其他人除非真有什么巨大的建树,否则一辈子也就指望不上几次升迁的机会。
至于荐贤,那更是要在民间就有极好的名声才行,而名声这东西,花钱买肯定是要比自己积攒快得多,因而,这条路基本就是给有钱人准备的,只要他们愿意出钱修桥补路,自然就能够获得贤德的名声,然后就会被举荐。至于普通人,大概率是根本走不通这条路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皇宫这样的地方,已经成为了老百姓心中无法企及,只能遥遥相望的地方。而皇宫里那个主宰他们命运的人,也已经成为了人们心中“神”一般的存在。
人民信奉神,却从不敬仰神。
只因他们相信,神能回应他们心中美好的期望,带给他们更好的生活。可要是他们发现,期望落空,生活也没有变好,他们就会果断地抛弃神,甚至毁灭神。
历史上的确不乏当“神”当得很好的帝王,但王婉婉也知道,栾帝不是这样的帝王。
但如果他能够走下“神坛”,与民同乐,或许,百年之后的史书里,他仍会是一位深得民心的帝王。
这也是为什么,她会在栾帝的寿宴上安排这一环节。她知道栾帝不是昏庸之人,到了现在这个年纪,他应该也是在考虑自己的身后名了。
因此,王婉婉确定地点头到:“对,让平民进皇宫贺寿,父皇会喜欢的。”
“你应该知道宫禁森严,凡五品以下官员非征召不得入宫!”萧君昊生怕她忘记了宫规似地跟她申明到。
“你也说了是非征召不得入宫,那父皇的寿宴,能进宫给他贺寿的当然是被征召的。你不就是担心危险嘛,我都写了呀,是选平民代表,要经过挑选的,又不是随便就从大街上拉人进宫,只要挑选的时候严谨,就肯定不会出什么问题。”王婉婉也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她又不是没有考虑过这一点。
要是真没有想过这些,那她可是要把皇帝从宫里拉出来办一场全民狂欢的大轰趴的!
听她说的有理,萧君昊也觉得此事还算可行,而且也正中了他父皇想要亲民的意,于是便往下指着纸上那几个圆圈圈问,“那么这第二个部分呢,你画这么多圈是什么意思?”
“这第二部分嘛,当然是表演阶段了,这几个圈呢,就简单代表几个重点,另外第二部分和第三部分其实是交错进行的,我一并给你说吧!”王婉婉再取过一张纸,又开始涂涂画画起来。
这一说,便说了一个半时辰,说得王婉婉是口干舌燥,精疲力竭,水都喝掉了一整壶。
也都怪萧君昊实在太仔细,每个部分都要询问细节,生怕她想得不够仔细似的。
“到这里,这第二部分和第三部分就说完了,至于这第四部分的收尾,我参考了一下北庭侯府的寿宴安排,基本没什么大变动,就不给你细说了。我困死了,回去睡了!”打了一个长长的呵欠,王婉婉觉得自己的上眼皮和下眼皮已经开始难舍难分,几乎是闭着眼睛站了起来。
这一天对于她来说过得实在是太漫长了,她觉得自己身体内的力量都已经全部耗尽,就连脚步都变得虚浮起来。
萧君昊还在对着那些鬼画符努力消化自家王妃的奇思妙想,回眼就瞥见身边人已经摇摇欲坠,赶紧一个旋身地将人揽进怀里,急切问到:“婉婉,婉婉!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