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年他还是王爷时,府中只有李氏一名侧妃。
凌赋的母妃李氏天真纯善,他甚是喜爱。
情随事迁,李氏家族囤积铁器意图造反。于工于私,他身为帝王都不能轻描淡写揭过去。
皇帝又喝了一口茶,想起当年的决断,李氏男丁斩首,女子流放,淑妃李氏也被自己冷落后宫。
只是不知道,凌赋还是个孝顺乖巧性子。
罢了,终究是朕亏欠他,以后还是多加照料一番。
“皇上,五皇子醒了。”
太监踏着小步进来,在皇帝身旁轻声禀告。
皇帝想到那孩子的伤更心软了几分,便差人从他的私库里拿出百年人参一支,玉如意三柄,送往卧柴斋。
停顿片刻,他还是决定亲自去一趟,毕竟赋儿是为自己受的伤。
虽然许宓的朝曦阁和凌赋的卧柴斋几步路的距离,但她始终要在凌赋身边,等候对方醒来。
桃子端上糕点,小大人般叹气:“郡主好歹照顾一下自己,今日刘太医都说五皇子身体在好转,不日便能醒来。您还是吃点东西吧!”
“都怪我。若不是我给他出主意要吸引皇上的注意力,他也不会......”
许宓心中泛起一丝悔意。
挡刀这事放谁身上都没事,可偏凌赋身体营养不足,过度虚弱。
这事就是给他的身体雪上加霜。
“敏柔,不是你的错。”
虚弱的声音在屋内响起,许宓垂眸看去,昏睡两日的凌赋已经睁开了眼,脸色仍旧苍白。
她忙端来温水给凌赋润嘴唇。
“是我自己的决定。”
“是我没有想到还有这茬。欣妃我接触过,为人纯真,心思外露,不像是会给自己找麻烦的。”
“意外总是无可避免的,敏柔又有什么错?”
“不用替我开脱,我心里清楚。”许宓内疚。
许宓自诩重生掌握事事,近来发生的意料之外的事也只是让她略微一震惊。
她发现问题不是想要激流勇上,而是像个鸵鸟一样尽量避免意外的发生。
她又想起来了,当年那个怪人所说的话:数只蝴蝶煽动翅膀可以掀起一场巨大的龙卷风。
她的声音低沉,凌赋感受到了对方的低气压,极其认真的看着许宓。
“为父皇挡刀不是为了获得荣华富贵,也不是为了夺取父皇的注意。
我虽没正经上过学,但是我也明白,古人云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父皇既是我父又是我君,挡刀也是理所应当的。
纵使我从小在禁宫长大,但论根本原因,确实是李家有错在先。
父皇仁和慈善,我岂能放任刺客不管呢?”
“哈哈哈哈哈哈好,不愧是朕的儿子,说得好!”
皇帝罕见的朗声大笑,阔步走进屋来。
皇帝本是一时兴起决定来看看,没想到走到门口时正听见赋儿在向宓儿剖析心迹。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君既是君又是天下人的父。
看看皇后做的什么蠢事,赋儿如此天赋却被束缚在禁宫三尺之内得不到培养。
想到这,他对皇后升起几分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