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是成品,凌赋还要讲过程写成折子,到时候一起递交给皇帝观看,最好语句通顺,字迹清晰。
仔细算来,他入学国子监已约莫一年了,各个方面都有了长足的进步。
自己单独写这么一份格式正确的折子,也不是太大的难题,但措辞的使用不当让他废了好几份纸。
早知道就不把许宓气走了,现在自己写怎么看都觉得不对经。
凌赋叹气,继续老老实实写起折子来。
不时,外边响起女人嘶声竭力的哭喊,一会又成了恶毒的诅咒,让人听了胆战心惊。
最令人讶异的是凌赋面对生母的情况,脸上没有半点动容,全然不像传闻中的那样孝顺和善,他脸色不变,继续对这份折子精雕细琢。
要是让许宓来看,必然第一眼就能看出来,这幅表情分明就是前世洛王的复刻。
但是许宓不知道。
这会子刚回到朝曦阁,就迫不及待向桃子一一叙述起凌某赋的罪状来,桃子心知肚明二人的情况,才不愿听她说和五皇子的恩爱故事,让人听了不快活。
捉不到桃子的许宓更不乐意了,心一狠,非得找出个人来讲讲故事,最后还是抓住了闲暇的宝鹊,将这件事告知与她。
宝鹊拿着针线,在固定好的绣帕上雕琢,闻言笑道:“姑娘真气了?”
许宓挑眉:“当然,我决心五日内不搭理他,看他要如何。”
在后面帮腔的宝鹊上前:“我可不乐意看见第二日有人巴巴的上去,求着和好。”
许宓坚定道:“必然不是我。”
宝鹊捧腹笑了一会,才道:“郡主什么性子宝鹊清楚,说是不乐意,您这笑颜可是回来就没有消失过。要是真生气了,这会子该暗中戳小人,想着怎么报复回去呢。”
许宓下意识看向琉璃窗,那是京中时下最流行的窗户,两色的琉璃看上去干净漂亮,里面正一清二楚的映出她刻在脸上的笑,嘴角一直上扬着。
许宓脸上的浓浓的一堆笑凝固住,不承认道:“哪有?定然是你看错了。快别说这事了,宫中最近有什么事?”
宝鹊八卦着:“左右还不是那些个鸡毛蒜皮的小事,不值得在意,再一个就是,欣妃、欣贵妃诞下的小公主,陛下允许人去探看了,听说是水灵水灵的,仿佛是个天上来的小仙女。”
许宓琢磨了下:“那我必然得去拜访贵妃娘娘一番了。”
“郡主稍等,我去库房给您准备些东西,上门总不好空着手去。”
看着宝鹊离开的身影,许宓下意识又望琉璃窗一看,不知何时,脸上又被笑意弥漫,忍不住的欢欣涌上心头。
许宓一吓,啐自己一口,想到: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万一那小子不懂情爱,只是依赖我,我巴巴的赶上去,岂不是不要脸了?
话虽如此,许宓到底放纵了自己的笑。
导致一直跟在身旁的桃子连连感叹,这人算是栽了。
许宓照旧行动着。
挑选不重样的新衣裳出门时微笑着。
出门前,拿一些糕点水果先果腹,又自顾自在那怔怔发笑。
出门的时候,看着头顶的晴空万里,似乎想起了什么事,沉浸在回忆中,嘴角的笑意又加深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