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宓接过信,从右到左,从上到下,一点点的仔细查看内容。
信上是梁策在黄河治理水患灾害的总结,大致是问题不大,主要问题是堤坝没有年年维修,表面上还能看得过去,实际上里面已经被河水侵蚀。
每年拨的款都没有正确应用,导致今年黄河流域持续性暴雨,将堤坝全部冲毁。
而原工部侍郎王如珲多提出的分流减缓压力,所新挖掘的河道太小,不足以减小河水带给河水的压力,反而是引导汹涌的河水侵占了更多的农田。
距离发大水已经过去一段时间,暴雨已不在,现在最主要的问题就是疏导河水。
对于理论经验丰富的梁策而言,疏导河水是再简单不过的问题了,只是大水造成的破坏最终也挽救不了。
梁策又另附件一份,详细的说明了黄河流域的受灾情况,这是在京都不能涉政的许宓所接触不到的内容。
几个简单的数字,许宓硬生生看出血肉横飞的惨象来。
“郡主,你怎么哭了?”
桃子担忧的看向她,手里递过来一张带着兰花香的手帕。
“这王家不做人,”许宓顿了顿,更改了用词:“人比鬼神还爱害人。”
桃子不解的看向许宓,期待对方给自己解释。
许宓没有多说,只是摇摇头,随后直接走出卧室,反应过来的桃子一路小跑跟了上去。
今天许宓和许管家约好,要去视察府下管理的各个店铺,现在时间差不多了,刚到正厅二人就撞见了,索性现在直接去了。
穿过大街小巷,一行人走走闹闹,没多久就到了繁荣的正街。
许宓观察着和上一次见到的没有太大差别的街道,但是心中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经许管家一番提醒,才发现街上有不少流民乞丐在晃荡,一些视线落在他们身上。
不少铺子也都紧紧闭着,或者是只有寥寥几人,十分安静。
等到了郡主府的脂粉铺子,门半开着,忽然走出个圆润的中年男人把几人拉进去,随后紧紧锁住大门。
此人正是张元安,现在富态的脸上紧皱眉头。
“怎么了?”许宓疑惑问道。
张元安低声叫唤:“哎哟,郡主您不知道,现在大家伙都没多少开门,这天子脚下也不太平嘞!”
“郡主主子,前几天太子去城外施粥,哪里想到粥里面有人下毒,当场药死了好几个人,后来在城门口闹了一通,现在城里头的流民乞儿见到了哪家好,就要抢东西。”
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许宓望去,才发现这屋子还有一个忠厚老实的少年。
“可是我近日都没有听到风声。”许宓蹙眉,是哪里不对?
那少年见掌柜的没有阻拦,继续说:“这件事被压下了,现在府尹的牢里面人都关满了,现在不管事了,我们找了也没用,要是被流民乞儿晓得了,两头不讨好。”
想起城外驻扎的那伙流民,又想到了未来的军师,总觉得事情的发展有哪里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