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还是那一副翩翩公子的样子,此时少了一份威严,带着笑意反倒像是慈父了。
“峰儿?”皇帝看着行礼后嘴角还疯狂上扬的太子忍不住笑出声。
“父皇,这件事可不能告诉你,母后说要我好好学习才肯答应的,现在八字没一撇呢、”太子笑道。
皇帝便看向自己的正妻:“这孩子怎么回事?”
皇后此刻像是普通人家的温婉主母,也笑道:“您说什么事,还不就是婚事?”
皇帝立刻会意,打趣道:“还惦记着敏柔?”
“母后!父皇!”太子没想到自家父皇也知道这件事,顿时傻愣住了。
一家其乐融融,要是凌赋在的话非得用读心术拆穿这个温馨的假面,但是现在的他几乎自身难保了。
京都的父皇和太子还在商量怎么娶郡主,凌赋还因为重伤昏迷着。
在一间狭小的茅草屋里,外边的云雾缭绕,尘世喧嚣好像都影响不了茅草屋里的安静。
一个浑身裹着纱布的,甚至还渗血的半大少年躺在木板上,明显是伤口被包扎过,但是又受限于恶劣的条件不能得到进一步的治疗。
屋内没有多余的东西,只有地上堆着一堆破碎的瓦罐,还有一些简陋的家具示意这里确实有人存在。
外面响起动静,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直接进了没有门窗的茅草屋,依靠着明亮的日光可以清楚的看见他的样貌。
那是个中等身材的汉子,穿着皮毛制作的简单的衣服,头发扎起来成为一束晃荡在脑后,五官是极其普通的,但是眼角到嘴角贯穿的一道伤疤凭空生出几分戾气来。
他手里还提着一张长弓,要是竖着放,怕是都赶得上汉子本人的身高了。
像是猎户的汉子进来先看了看少年的情况,嘴里嘟囔了什么,又转身出去,再进来的时候手里该换成了拿着一把绿油油的,叶子宽大肥厚的草。
他三下五除二将这肥厚的叶子捏碎,没花多少力气,又拿起一个带缺口,但好歹还算是干净的碗来放进去,又添了一点点瓦罐里的水,将这东西搅拌成糊状。
随后小心翼翼地揭开了少年大腿上的,已经被血沾满的纱布,纱布下是他半个巴掌大的洞,里面的白骨清晰可见。
汉子像是绣花一样的小心,将糊状的药抹在伤口周围,中间却不敢去管理,这样的伤,要是运气好就熬过去了,他二老爷的侄子的儿子就是因为这么大的伤,直接升天嘞!
汉子也只会一些外伤的处理,再重的伤口就没有法子了,也不知道这小哥是怎么一个人跑到这鬼哭岭来的,天可见!这地方简直不是人待的!
倒也不是说这里环境不好,毕竟外边还是寒冬,这里确是炎夏。
只是这鬼哭岭里面的人都不是好相处的,个个脾气顶天的怪,也就是他能够容忍一二了,汉子颇为自得的想。
简陋床榻上的少年忽然睁眼,倒是把汉子吓了一跳:“哈!?”
少年双眼茫然,身上的伤痛让他不能坐起,他看向汉子:“你是谁?我,我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