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个画面无序的在眼前铺开,北地驻守边疆的战士,南方鱼米之乡的农民,乡下贪财的地主老爷,京都波云诡谲的形势。
此刻好像世界的底细在他面前一览无余,但是却没有一个是他想知道的。
凌赋自己也不清楚在寻找生命,目光所及之处,只能见到一片灰白。
忽然凌赋的眼神盯住了此间的唯一色彩,那里一个女子的一生,那是......
“五皇子?殿下?陛下唤您去吃午膳了,殿下?”
天和的声音在耳边急促的响起,凌赋瞬间从梦境回到了现实,尚未反应过来的他直直的坐着,神情恍惚。
他呆呆的坐在那里,确实全然想不起来发生了什么。
凌赋隐约记得自己好像是做了一个梦,讲述了一个十分复杂的事情,又遇到了惊心动魄的人,但是最终一切归于零,他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殿下,您怎么流泪了?”天和不明所以,小心翼翼的试探。
凌赋往脸上抹了一把,一股子凉意瞬间在脸上铺开,他像是复读机一样回:“我怎么流泪了?”
这事暂时是算不清楚了,见自家主子罕见的浑浑噩噩,心下猜想是做梦被魇住了,也没有多问,直接默不作声的给人收拾妥当,前往皇帝的车撵。
皇帝的车撵为六乘,简直有一空屋子那样大,在里头走动是轻而易举的事,不仅仅是皇帝睡觉的地方,还可供皇家的聚餐、谈话。
天子车驾岂是人人都能进的?故凌赋进去的时候便见里头坐的,无一不是顶尖儿尊贵的人。
凌赋暗中打量着里头的人,面不做声的带着笑坐在皇帝身边的空位,嘴上又说着“我来迟了请恕罪”这样的客套话。
这里头的正位自然坐的是皇帝,左侧第一是皇后,再下是欣贵妃,而后是淑妃,小公主正跑上跑下的玩。
再看另一侧,坐的都是皇子,理论上他这个位置该是太子的,但现在人家正在京都代替皇帝监国,便落个凌赋了。
“赋儿可是哭过?这方离开京都呢,可别作小孩子姿态,母后怪心疼的。”皇后关切道。
凌赋立刻拱手,恭敬道:“多谢母后担心,儿臣只是方才一不小心睡过去了,梦见了从前和母妃在一起的生活,便有些忍不住,倒是让母后担心了,是儿臣不好。”
欣贵妃在旁边捂着嘴笑:“五皇子哪里的话?皇后娘娘也是在关心自己,何必道歉。”
这话一出,尚未上菜的桌上安静了片刻,皇帝显然是有些不高兴:“欣儿,莫要让朕不高兴,皇后说话也没有错,你多想想。”
欣贵妃闻言高傲的觑了皇后一眼,像是胜利的小天鹅一样,仰着头去边上逗弄小公主了。
“朕怎么没有看见郡主呀?”皇帝忽然发觉席上留着一个空位。
一旁伺候的太监孙欢上前低声道:“郡主派人传话,人生病了,像是被魇住了,已经请了随行的御医去看。”
皇帝闻言,眉目之间便染上担忧之色:“待会儿你去看看是什么病?”
皇帝马车还在前行中,但是十分的稳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