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子欣喜非常的声音透过门窗雨帘的阻隔,让许宓不禁侧目,好一会后才分辨出雨声中不起眼的脚步声,声音愈发的大起来,后来一个轻快一个稳重,都停在门口,迟迟没有推门而进。
许宓不禁拔高音量:“请进!”
“当当当——”
房门被桃子推开,还做出了奇怪的声音,然而许宓的目光却是落在了浑身湿漉漉的少年身上。
仿佛是许久没见,上一次还是瘦小挨欺负的小孩,现在都拔高长成俊俏少年郎了,再过一段时间,怕是可以称为翩翩公子了罢?
许宓一阵恍惚,回神后笑容淡淡,指使着桃子给来访的客人上茶、烤火、擦拭、穿上披风。
“不知道五皇子来敝处是有何要事呢?”话罢,许宓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上好的今年的蜀地新茶,可惜给了这个没良心的小混蛋了。
凌赋沉默了一阵,才道:“我听说今日你身子不爽利,天和又打听不到这里面的消息,便亲自来一趟。”
“唷?”许宓放下茶杯,难掩讶异之色:“原来我在五皇子殿下那里竟还有一丝一毫的地位?倒是为难你了,失忆了还纪念我这样一个胡搅蛮缠的人。”
凌赋理亏,少有和女子交往,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闷声道:“郡主确实当时是言重了一些,但是说得也有道理。”
许宓心想,说得很好,下次不许再说了。
怎么会有人前来调解还会说这种话,正常人不都该说“是我错了”吗?
许宓勾唇支起冷笑:“没事,确实是我错了,我不该出现在你的生命里,只会阻碍你。”话音刚落,她便意识到这句话的不妥之处,心中觉得不舒服,但是最终也没有道歉。
凌赋动作明显一顿,垂眸不说话,委屈的情绪简直要溢出来。
许宓见状便仍不住冷笑,嘲笑自己:“不用委屈,有什么事骂我就好,反正我现在有罪名在身,洗不干净就是一个死字,赤条条来赤条条去,倒也是一桩美事。”
“不会的!”凌赋一僵,瞬间上前把握住许宓的双手,情绪激昂:“绝对不会!”
许宓眉眼淡淡,笑容却消失了。
她轻轻脱开凌赋的手,忽然站起身走向窗边:“怎么不会?我现在什么境地你清楚吗?”
许宓声音低低:“青梅竹马不记得我,周围有人在害我,现在......”她拿起桌上的信件:“现在更是得知我的爹娘是被害死的,我的人生,再失败不过了。”
凌赋紧紧跟上去,却又不敢触碰许宓,好一会后才道:“不是这样的。”
声音十分弱小,低沉到几乎不可闻。
许宓问:“你也觉得我该吗?”
凌赋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下意识想要反驳,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许宓道:“罢了,我何必为难一个失忆的人,倒是显得我十分的不近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