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啊,你这,今时不同往日啊。”
陈大头笑眯眯的坐在板凳上,上下打量着昔日的邻居。
陈修远站在他身后,道:“多谢张叔叔收留。”
姓张的汉子看见这个小子,惊讶得上前几步:“呀,修远怎么也跟着来了?老陈你家这宝贝疙瘩不好生放在家里,这外边的世道不好过呀!”
“你说这话就生疏了,”陈大头摸摸后脑勺,爽朗笑道:“这孩子,我本想着自己来,没成想他知道后非要跟着来,要帮你的忙,我心想修远好歹也是个秀才,怎么也能出一点力,便自作主张带来了,你可千万不要嫌弃啊!”
张刚毅拉住陈修远的手,另一只手拍着肩膀:“好小子,有你在叔叔就放心多了,你的能力叔叔可是信任的很!”
陈修远勾起笑,感受着胃中的饥渴:“张叔叔不要说这样生份的话。”
张刚毅当机立断向正在组织中的信众公布:“从今天开始,陈小秀才便是我们的小军师了。”
陈修远也是刚知道,这位张叔叔自称教主,声称信仰的人能够获得上天的祝福,神明的乞怜,但是现在朝廷官员不作为,不敬神明,他们需要将神仙重新供奉,然后按照神谕教训一顿这些大胆的官员。
能加入这个教派的都是些可怜人,此地也只有张刚毅要好些,大多都是面黄肌瘦,脸上、手上全部是伤痛留下的深深的刻痕。
他们是梁州土生土长的百姓,祖上也是老老实实的庄稼汉,只是现在这日子实在是过不下去。
张刚毅请陈家父子吃饭,饭是掺和了粉的米,菜是干巴巴的几片菜叶子,汤更是只见水不见其中的料。
张刚毅叹气道:“别介意这样的饭菜,这里的情况比我们那儿还要糟糕,早就没有什么吃的了,也就是我的信众有个大户,无偿捐献了一些才能撑到现在。”
吃着吃着,便说起来自家的情况。
张刚毅旁边的一个高瘦汉子深深叹息,声音沙哑:“俺原本是这昌溪府的一个药材铺子掌柜的,因着昌溪府的税实在是太高了,又碰上了大旱,便想着快些变卖了家财往能活得下去的地方跑,哪晓得这知府竟然派人找上门来。
他说,即便是走了也要把人头税和商税交完了,他们算出来的税竟然十之税九,我苦苦哀求说太高了,然后他们就打砸铺子,我六十的老母和五岁的小儿活生生便打死了!
这世道,不给人活路啊!”
话音刚落,眼泪便止不住的流,旁的人听了要么是感同身受开始愤怒,要么是哭声连成了一片,就是正位上的张刚毅也想起了自己死去的亲人,忍不住眼眶一红。
异域不同天,当梁州正在暗处戳谋划造反案件的时候,避暑山庄刚刚被放出来的许宓,终于可以出门参加诗会了。
同前段时间不同的是,门外围的水泄不通的宫女太监被撤走,现在终于出来,只觉得无限的清净和舒畅。
这些日子天儿愈发的热了,即便是在避暑山庄这样凉快的地方,都必须避开午间出行,许宓更是听说在南边的不少地方已经多月不下雨,听说河水都干涸了不少。
这会儿正是早晨,灼热的太阳此时只是隐隐约约从云朵间露出一抹天光,透彻的光照在远方,像是神迹降临。
许宓带着桃子出门,她走在前,小丫鬟手里拿着一些准备的小礼物跟在后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