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温柔的样子,就像是母妃清醒的时候,对着他的头轻轻抚摸的样子。
在宫中七转八绕,凌赋终于是到了皇帝的书房泰安阁。
“赋儿来了,快坐到朕身边来。”皇帝见他便笑了,招呼着人上去坐。
凌赋恭敬有礼作揖,上去后确实站在了皇帝身边:“父皇可别对谁都这样客气,您是天下之主,能够坐在这里的合该只有父皇一个人,儿臣上去了就是看猴耍戏一样。”
皇帝被这一番话取悦了,又忍不住笑出声:“你把自己比作猴子作甚?朕想不明白,但是这孝心朕是收到了。”
“言归正传,赋儿上个月捣鼓出来的东西甚是好用,一支人人都能用的穿云箭,千军万马也能提头来见!”皇帝朗声大笑,显然心情十分愉悦,“有这个东西,南边的那群叛贼任他有什么火雷弹,也翻不出什么浪花来。”
凌赋没问南边的火雷弹是什么,只是笑了笑:“这是陛下治国有方,天下匠人都愿意为了父皇的大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皇帝高兴,赏赐也就下来了:“说罢!赋儿想要什么!”
这几年凌赋的风头已经够多了,许多要求都是不能提出的,转而想到了郡主的来信,还是急信,进宫前刚拿到的,便拱手道:“还望父皇许儿臣一个县主的名头。”
皇帝有些诧异,转而揶揄起来:“莫非赋儿也有喜欢的女孩儿了?说出来朕给你做主!”
凌赋失笑道:“是有恩于儿臣,父皇不要生气,儿臣已经私下和她还有郡主结为异性兄弟姐妹,关系亲密,那也是个好姑娘,改日父皇要是有意,儿臣便和郡主一起带她进宫来。”
“这宓儿最近也不知道进宫来见朕!”皇帝抱怨了一句,凌赋全当没听见。
皇帝答应下来,写完圣旨以后交给总管太监孙欢去处理,随后又看向五皇子:“赋儿什么时候和宓儿这样亲近了?”
凌赋心一提,笑道:“父皇说笑,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儿臣只是单方面亲近郡主,您又不是不知道,爱慕郡主的人能从宫里头排到城外的山上,要真如父皇所说有所亲近,那才是积了福气。”
说着又叹气:“前几日不是终于约出去玩么,出去便碰上郡主的庄子上出事,跟着东奔西跑一两天,最后还被大雨困在了乡下的客栈里,属实是一肚子气,还不能对您的心肝小郡主发。”
皇帝很满意这一番话,闻言又笑了:“你要是真对宓儿发脾气,朕就把你发配到豫州挖石头。”
凌赋赶紧澄清自己,皇帝又是一阵说笑才放他走。
凌赋走出来,外边是被暴雨清洗过的碧蓝天幕,他一口气走到了自己宫里头才卸下来,目光沉沉的看着书桌上的笔架。
思绪流转,凌赋从小时候的事想到了现在,方才那几个小宫女的话确实是给了他不少信息,这宫里头,不仅伴君如伴虎,就是这个皇宫本身就像能吃人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