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是谁?”
郡主府里,许宓听着桃子查出来的消息,有些不太敢相信。
昨日碰见有眼疾的少年,就是前几日她想要进皇城见的那位,据说是当初那位将军的遗腹子,被皇帝照料,赐了一座京都的房子住下,周围伺候的人也都是皇帝安排的。
动用了消息网,郡主府更是进一步查出了一些堆积在历史过往中的真相。
当初将军叛敌后再北狄城内住下,和一个番邦奴隶一夜风流,最后把人纳为贵妾带在身边,后来出事人没了,贵妾几经周折生下孩子东奔西跑,世道不好,最后母子都被人拐了。
在混乱之中周转多年,番邦贵妾早已离世,只有孩子幸存。
但听说被皇帝的人找到的时候,面容惨淡,消瘦,又患着重病,看病的太医说要是去迟个几天,几可以直接给这位小公子收尸了。
许宓没有想到那少年竟然有这样屈曲的过往,心中升起一股不是滋味,面上也不禁露出了些许心疼。
正对面抽空来的凌赋见到了这个表情,瞬间就警觉起来,小心翼翼的问:“郡主不会是想要和那位公子开展一段关系吧?要是需要帮助的话,我随时可以帮忙。”
见状,好好酝酿着的情绪转瞬之间变成了笑声,许宓无语道:“本郡主自然不是见异思迁的人,虽然公子长得还可以,下次不许这样高看自己。”
凌赋早习惯了郡主的活泼做派,便紧跟话题追问:“郡主打算怎么做?到底是叛军将领之子,暂且摸不清楚父皇的心思,要是因此惹恼了他......”
许宓也想过这个问题,这样敏感的话题就是当朝的世家也是需要多加注意的,陛下向来忌讳这些,要是因为接触对方被皇帝认为有叛逆之心,一朝从天子堂到田舍郎也不是不可能。
大凌不像前朝,世家的权利甚至大于皇权,还弄出了皇帝与臣子共天下的笑话来。
本朝或许是积极吸取了前朝的经验,或许是当年太祖制定路线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想走前朝的老路子,糊里糊涂就形成了大凌现在皇权独尊的下场。
只不过当今脾气好,向来以和善温润著称,倒是让不少人渐渐失去了对皇帝的敬畏,近年皇帝亲自查办重惩的一些案件给了朝臣极大的打击,现在不少都老实的不像话。
凌赋沉吟片刻:“还是维持现状,小孩子社交应该还好,逐渐疏远也是正常的。”
许宓瞪他一眼,谁是小孩子?
凌赋赶紧收回自己的话,改口道:“我是这样想的,咱们先假装不清楚,等过两天无意间获知了对方的真事身份,随后在大庭广众之下表明之己被骗的不高兴,最后就能顺理成章 的离开。”
“好生讨厌......”许宓有气无力躺在炕上的白狐皮坐褥上,双手交叉放在肚脐眼的位置,面对复杂的人心社交,恨不得自己当场消失。
众所周知,人是社会性的动物。
只要许宓身而为人,就得老老实实遵守大凌的生存法则,不然就会遇到十分可怖的事情,譬如被坑害失去郡主之为,因为弱小被杀死,或者是在流言蜚语中颓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