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接近春节,除去郡主府的诸多繁杂事务以外,许管家还开了一个单子来,人名单子上面都是年满婚嫁之龄的郡主府的丫鬟名字,按照往年的惯例报上来,是好给府里单身的小厮指配婚事。
这种事情原先是许管家来决定,现在许宓逐渐能管府上的一应事务了,便也交给了郡主。
许宓简单看了看,上面的丫鬟不少都是该发配的,但是各有各的缘故,细细看来这十六个丫鬟里头就有十人不同意。
榜首就是宝鹊,道自己要完成国公夫人的遗愿好生照料郡主,发誓这辈子都不嫁人、
还有旁的,大多都是伺候郡主的,感念郡主府的恩情,都想要再伺候两年。
许宓是又气又笑:“你说你留下来做什么?我还能缺你一个伺候的不成?”
宝鹊自若地伺候着郡主,捧热茶与她吃,闻言只好道:“并非是郡主缺我,而是我缺郡主,回去相夫教子哪有在府上伺候郡主来的舒心,你说是吧?”
许宓沉吟片刻后点头:“你说的也是有道理的。”
宝鹊刚松一口气,这种催婚的感觉实在是不好受,转瞬之间便听见郡主转换了话题,兴致勃勃问她有没有喜欢的男人。
“宝鹊你放心,只要是你喜欢的,就是绑也得绑回来!”
宝鹊将杯子放下,嗔怒道:“郡主一日复一日的爱拿我当玩笑,郡主办事的时候要是有这样的恒心,何尝担心大凌不会国运绵长?”
“我大人有大量,不和你计较,改日里让我瞧着宝鹊之夫,定要好生嘲讽一番!”说着更是拿出了贴身记事的小本子,在上面一本正经的写下今日几时几分发生的不平之事,让宝鹊求饶了好一会才放下笔。
宝鹊失笑,好声好气求饶,好一会儿过后许宓才勉勉强强饶过她。
大年三十,除夕夜。
宫中笙歌不断,朱红色的绸布变成花儿点缀着皇宫,雪没有停下,反倒是有越演欲烈的感觉来,转瞬之间又把时间铺成了银装素裹的世界。
许宓下了轿撵不过十步的距离,披肩上已经积累了薄薄的一层雪花,半晌过后抚开雪,衣服下已经湿了一大半,好在进屋后就可以将披风大氅给脱下。
宫中的除夕宴很是热闹,皇帝特许,让前朝重臣及其家属参加,命妇、贵女、公子仪态齐全,后宫的嫔妃、皇子、公主矫首昂视,自有皇室气派。
敏柔郡主严格上来说是朝臣之女,因此位置坐的是朝臣那一块,不远不近也是个好位置,当即高兴的赏了几两银子给带路的小太监。
许是机缘巧合,许是命运使然,许宓的位置恰好在阴晴旁边,当即凑上去打招呼,在这大殿之上的你来我往中倒也不算是特别。
许宓上下打量了一番穿着严谨的阴晴,斟酌了半晌才道:“你这穿的好生稀奇,不怪我纳罕,只是你确实很少穿这样的衣裳,怎地现在如此正经?”
“我何时不正经过?”阴晴娇嗔看了她一眼,细细道来,“甭说什么礼不礼的,即便只是单纯的面见陛下也不能穿的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