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走入的程度更深,许宓算是服了凌岳这满溢而出的“书呆子气”。
原来,这赵王府各处回廊上,都或挂或雕着一些诗画名作,就连盆栽这种装饰也换成了文房四宝的模样。
那句从住所看主人品性的话还真就说准了。
又跟着下人走了一段,一阵爽朗的欢笑声隐约传了出来,紧随其后的是一句打油诗。
看来,是凌岳又在跟文人办诗会。
下人上前通传了声,凌岳就离席迎了出来:“这不是郡主殿下吗,当真是稀客,稀客!”
许宓嗔怪起来:“分明是赵王殿下没设宴,反倒是赖起我来了。”
凌岳连忙赔笑,将人引到了院子里。
这院子布置倒是讲究,一条曲水从中穿过,正适合三五好友席地而坐玩起流觞曲水。
席间的都是些布衣文人,但多少也听过敏柔郡主的大名,都起身对许宓行了礼。
许宓倒是许久没参加诗会了,当即来了兴致,让诸位都坐下,问了规矩后也参与了进去。
可巧,许宓方坐下,那乘着酒杯的树叶就飘到了她的跟前。
她也没矫揉做作,当即拿起酒杯,看向墙角凌寒独自开的红梅,登时情涌心头,吟了句怜梅的诗,比拟选字皆不落人后。
说完,许宓将酒一饮而尽,豪迈之意与凌人才气让人不敢再小看。
凌岳带头对许宓发出了盛赞:“不愧是京城第一才女,郡主,你这盛头可不减当年啊!”
其他文人也是好不吝啬自己的赞美,当下是一片惬意和谐。
这次到凌岳府上可谓是乘兴而来,尽兴而归,许宓除了在走时又跟人闹了几句,约好了过几天的上元灯节再聚。
许宓正想着等会去找一趟凌赋,却被弥道子打乱了行程。
原是许宓回到郡主府后,正巧撞上了来找她的弥道子,看了看人背着的轻薄行囊,不必多说也明白了人的来意。
许宓多少还是有些不舍,但早先已经劝过了两次,既然弥道子心意已决,也没必要再讨嫌劝第三遍。
许宓将弥道子让进正厅:“师傅,您要走,我不劝,我就是想跟你嘱咐几句。在外要顾虑自己,不要仗着能耐大就不管不顾,您就当是替我们顾虑一下,行吧?
十月份呢,是我和凌赋的婚宴,到时候您说什么也得来……”
许宓絮絮叨叨说了一堆,到最后自己都觉着自己话多。
弥道子却是听得乐呵,对许宓的要求一一应下,当然,答应和做是两码事。
嘱咐完后,许宓以给孩子带为理由,不顾弥道子的抗拒,硬是让宝鹊给他收拾了一大袋的盘缠和干粮。
弥道子对自己这个徒弟实在是没法子,便顺了许宓。
许宓最后又安排了一列人护送,直到弥道子和那十数个小萝卜头的身影彻底消失后才收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