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约在第二天的上午,三人都早早做好了准备,贺夫人听说要去给枝枝买衣服,也拿出来一包私房钱,悄悄塞给枝枝。
“夫人,这我不能收,你们已经对我够好了。”
“哪儿的话,比起你对我家的帮助,这算得了什么呢?”贺夫人坚持把钱袋塞到枝枝手上,然后小声嘱咐道,“我本想入了秋给你材几身新衣,没想到这两个小子倒有心,不过他们两个毕竟是男子,挑衣服的眼光不能太相信,你拿着银子,有看上的就买,不要顾虑,更不必迁就他们。”
“又说我们的坏话?我可都听见了啊。”贺礼成不知何时凑到近前,探出了个脑袋来,在被贺夫人斥了没规矩之后又转头躲到贺延安身后,“哥,娘亲看不起我们的品味,这趟一定得争气,为枝枝挑几身特别好看的衣服。”
一番闹腾之后,三个人终于热热闹闹地上了路,贺夫人守砸门前看他们走远,心中一时感慨万千。几年前,她根本不敢想还能有这样一天,两个孩子平安健康,生活充满寻常却宝贵的烟火气息,也许枝枝真的是一个福星,自她来了之后,原本郁气沉沉的府宅便渐渐焕发了生机。
三个人出府了之后,以贺礼成为首迅速钻进了繁华的街市里,一路上非常热闹,有卖艺的、做糖画糖人和各色小吃的,枝枝和贺礼成边吃边玩特别开心,沉稳的贺延安倒像是他们的看护人一样,负责拿大小包裹和看着那两个大孩子。
贺礼成看到街那边有套圈游戏的摊子,摊位上甚至还有只健壮的大鹅,说什么也要去试试。
贺延安实在不想抱着只鹅回家,于是坚定地拉住了他:“你忘了我们出门是要做什么的了吗?还是你想效仿古人做一件霓裳羽衣?”
贺礼成这才想起身上的任务还有他临出门前放出的豪言壮语,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不好意思,玩得忘我了,这附近哪有衣裳铺子呀?”
贺延安随手一指:“那个牌匾看起来是卖衣服的,过去看看吧。”
于是回归正途,朝那家店面走去,进到店里发现果然是间成衣铺,装潢和衣服的品质看起来也非常不错。
“我觉得那件不错。”贺礼成指着一身茜色的薄纱衣裙说,“枝枝妙龄少女,当然应该穿比较鲜艳的颜色。”
但贺延安却有不同的意见:“我倒觉得那件杏色的不错,颜色太艳反而显得俗,刚好快入秋了,杏色也称时节,还显得淡雅。”
“不行,一个小姑娘穿干嘛穿那么庄重的颜色?”
兄弟二人就衣服的话题展开了争论,谁也不让谁,而身为当事人的枝枝却只含笑看着他们,一语不发。
不过他们的争论却惊动了楼上一个人,原来这间铺子是李季同家的产业,他也离开书院回家准备科考了,但他自知不是读书的料,见天往家里各个铺子里钻。
今天刚好他来了成衣铺,这会儿正在楼上休息,恍惚间觉得好像听到了熟悉的声音,跑到楼梯口一看,正巧看到了贺延安。
“好你个道貌岸然的贺延安,说什么家教甚严,没想到转头就出来闲逛了,分明就是看不起我!”
李季同想下楼去找贺延安理论,但没走两步就止住了脚步,而且还差点摔倒,因为有另一个人撞入了他的眼帘。
那是换回了女装,脸上带着恬静微笑的枝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