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男子听到此处也恍然大悟:“你说的是我弟弟吧,我有一个弟弟,长得跟我挺像,我叫孙成龙,他叫孙成虎,可惜我们俩都没什么出息,倒辱没了这两个名字。”
枝枝忙安慰道:“也不能这么说,那天我看到你弟弟不管怎么被人逼问,也不肯说出你的下落,如果你们兄弟肯齐心协力,又都还那么年轻,将来肯定会有时来运转的一天。”
“那就借姑娘吉言啦。”孙成龙刀刻般的脸上挤出两道笑纹,对枝枝的态度更加热络,“两位是赶路路过这边的吗?这是我家为采药和打猎造的小屋,虽然简陋,但也可以暂歇一宿。”
枝枝对他的邀请感到高兴,但是贺延安仍有警觉。
“这位大哥,我们和那位姑娘的车夫都说路上莫名遇见所谓鬼火,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另外,既然是采药打猎,为何方圆数里就你这一户人家?别的猎户都不来此处吗?”
孙成龙听出了贺延安的言外之意,脸色立刻沉了下来:“公子的意思是我在此沿途设卡,有意要劫掠路人咯?哼,我要是有那本事操作鬼火,早就去把趁我娘病重之际借高利贷的那帮混蛋吓死了,那还会落魄至此,至于为什么这里只有我一户,是因为这根本不是什么好地,我为了躲债才猫在这里的,公子如果信不过,大可以离开,我绝不阻拦。”
正当此时,院子外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尖利而跋扈调子:“谁说要走了,好不容易有片瓦遮身,为什么要去过风餐露宿的日子。”
贺延安都不用看,都知道是柳姨娘找来了。
果不其然,柳姨娘拉着贺茹雪进了屋,一边走还一边抱怨:“大少爷去了那么久也没个音信,原来是找了地儿也不想让我们知道啊。”
然后她打量了会儿四周,点点头,道:“破旧是破旧了点,但是收拾收拾还能住,总比露宿野外来的好。我们带的人也不少,有什么主意则不该打到我们身上,到时主子睡里间,下人们睡外头还马车上,再让人轮流值夜,吃喝都只拿我们自己的,这不就成了吗?”
见贺延安仍是面带犹豫,柳姨娘眉头蹙起,继续劝道:“少爷,读书作文章是你比较在行,这出门在外的处事你就还年轻了,露宿野外可不是闹着玩的,蛇虫鼠蚁还有野兽,雪儿和枝枝都是姑娘家,哪里经受得起这些。”
这时江雯也站了出来:“就是,贺少爷,明明有地方住你还硬是要赶人去露宿,恐怕也不能服众啊。你要实在放心不下,就让枝枝姑娘和我住一间,外面我们的守卫各放一半,这总没有顾虑了吧?”
贺茹雪听说她们要两人住一间,而且江雯地位最尊,肯定能分到最好的房间,于是厚着脸皮往上凑:“我、我也想一起!”
“你?”张雯看着她冷笑了一声,“贺小姐不但喜欢抢人衣服,就连眠宿也要抢啊。”
这话气得贺茹雪脸上一阵红白,柳姨娘一把将女儿拉到身边,夹枪带棒地训道:“人家小姐心地好,就乐得救助那些地位寒微的人,你去凑什么热闹。”
江雯懒得和她嘴上逞强,拿出一锭银子扔给孙成龙。
“猎户,刚才那位公子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出门在外,有那些担忧也是正常的,如今公子小姐们决定留宿,你伺候好了肯定少不了赏钱,可如果起了什么不该起的心思,先掂量掂量我们的护卫,再想一想你能不能逃过官兵的围捕,别走错了路。”
孙成龙捧着银子,出神了好一会儿后才点点头,转身进去收拾房屋去了。
而留宿的事情也就在江雯的热心张罗下定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