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贺延安背后出了一层薄汗,这回遇到的事情,如果不以巧合视之,那么就仿佛一张精密编制的网,一步步将他们毫无自觉地引到这个陷阱中。
可这样的目的是什么呢?为了对付枝枝?她的身份只是一个丫鬟,就算江雯心眼狭小为上次衣服的事记仇,以她的性格,也大概率会大张旗鼓地炫耀回来证明自己比枝枝强,而不是如此处心积虑大费周章地让她无声无息地消失。
期望抽丝剥茧真相大白,可是谜团却越思考越多了。
见贺延安不再坚持提要见孙成龙的事,江雯继续凑到枝枝身边套近乎,说她不在的时候自己受了好大的惊吓,又缠着问她是怎么逃出来的。
说到这个话题枝枝还有点不好意思,因为毕竟还弄坏了人家一身名贵的衣服。
她尴尬地扯了下衣襟让江雯看其上被剥取的宝石,把自己怎么用宝石吸引到搜寻人员的事简单说了说,当然还依照了贺延安的吩咐,特意隐去了孙成虎一节。
江雯听得脸上一阵阵发白,暗骂自己多此一举,原本选择那么贵重的嵌宝石外衫是为了显眼,让枝枝穿上这套出门时轻易被错认成自己,没想到这显眼得过了头,结果竟弄巧成拙。
枝枝看到江雯盯着自己身上的衣服神色一言难尽,还觉得她是心疼衣服,心虚地往后撤了半步。
“我、我这就去把衣服换回来……江小姐放心,这身衣服我会努力赔给你的,虽然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赔得完……”
贺延安站到枝枝身前:“枝枝说得对,衣服是该给江小姐一个交代,她是我府上的人,自然也该由我贺家来负责,江小姐这身衣服是想重新织补再缀上宝石还是折价赔银子,你任意定夺,贺某绝对依从。”
江雯干笑了两声,虽然那衣服的确贵重,但她现在已经一点关注的心思也没有了。
“罢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衣服和枝枝有缘,就送给她吧,至于你们是想缀补好再穿,还是找个庙供起来,抑或是嫌晦气烧了,都不关我的事了。”江雯抱着臂摆摆手,纷乱的心绪已经在为下一步该怎么走而烦恼了。
现在的情况已经完全出乎她的意料,必须要找父亲江珧商量该怎么解决。
一行人各怀心思,但都归心似箭,等到天蒙蒙亮,估摸着城门已开的时辰,大小马车便有序地撤离,往京城而去了。
回程的路上仍是贺延安和枝枝乘同一辆马车,不过车夫却换成了一个身裹蓑衣头戴帽笠,脸上遮得严严实实的人。
“孙成虎,你真的要和我们一道回京吗?如果就此离开就能隐姓埋名告别过去。”贺延安问那车夫。
车夫静默一阵,然后一扬马鞭:“不管这事结果如何,那始终都是我大哥,我一定要弄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接着急促马蹄声响彻了整片树林,惊起飞鸟阵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