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嬷嬷听了这话马上变了脸,拢了拢衣襟道:“原来是有事要问,难怪,我就说怎么会来看我这糟老婆子。”
贺延安在一旁已是听得火起,他上前一步护在枝枝身前:“这位嬷嬷,三年前既然已经把枝枝交付给贺家,银钱两讫,她就已经是我贺家的人,没听说过卖出去的丫鬟仆役还要向牙婆尽孝。”
贺延安身材高大,目露寒光,吴嬷嬷被吓得直缩脖子:“公子您说得是,老身哪里敢责怪枝枝呢,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枝枝就像我的女儿一样……”
“无聊的玩笑还是免了吧,正事要紧,我们来此只为一个目的,”说着贺延安从拿出一锭银子,抛给吴嬷嬷,“只要嬷嬷肯如实回答,事成之后还另有谢礼奉上。”
吴嬷嬷拣了银子,掂在手里分量不轻,脸上立刻笑开了花:“公子您说笑了,刚才也说了,枝枝就像我的女儿一般,有事要帮忙,老身当然责无旁贷,有什么话您吩咐吧。”
贺延安恩威并施,已经完全拿捏住了这见钱眼开的老妪,她收了银子,眼珠一转想起之前也有人来打听过枝枝,不过看起来像穷亲戚攀附,被她给打回去了。
“本来我们红楼做生意就讲求一个干净,姑娘从我们这出了门,就和以前断得干干净净,这也是有头脸的人家愿意找我们的原因。不过枝枝这是受到的主家的厚待,是难得的福气,我也就为她破了这个例。二位可以到京郊的山上找一个叫王老四的猎户,那里或许有你们要找的结果。”
得到这个信息后,贺延安和枝枝没有停留,立刻雇了一辆马车赶赴京郊。
那里聚居着许多猎户,而且深秋时节正是动物膘肥体壮的时候,不少人都驻在山里,山脚下的屋子都是空的。
两人问出了王老四屋子的方位,不过幸运的是他还在家,庄上的人说他以前是顶好的猎手,但自伤了脚之后大部分时候就只能待在家里了。
贺延安买了一只野猪腿和两只大雁并一些野兔皮,敲响了王老四家的门,只听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如同锈迹斑斑的锁链。
“进来。”
枝枝有点害怕那声音,贺延安握住她的手,护在她身前进了屋。
“老伯,我们受红楼吴嬷嬷的指引,说是来此可以找到线索探查一位姑娘的身世。”
眼前的王老四像枯朽的木根一般,若不是那双间或眨一眨的眼睛,贺延安几乎都觉得自己面对的不是活物。
“无故打扰,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贺延安见他没有反应,上前把礼物放好。
看到那些打猎所获的东西,王老四终于有了动作,伸出枯枝般的手在兔毛上摩挲,半晌才缓缓开口道:“如果我腿脚还能动,一定能猎到比这成色更好的兔皮,不,就算是狐裘也不在话下。”
贺延安没有说话,任他沉湎在过去的荣光之中,等他一一看过那些猎获,才终于抬起头面对他的客人。
“小伙子,你很懂规矩,算是不错,不过那件事我帮不了你,你来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