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枝枝的身世一直不放心,这次于公于私,都不可能坐视枝枝得了赐婚恩典,正大光明嫁进贺家。思前想后,他现在最能把控的人便是贺家家主贺宏蕴,于是换了副威压十足的装扮,带上平时要账的打手,一起往贺府去了。
到了贺府,那讨债一样的架势先把门房下了一跳,马上一溜烟钻进去通报,跑得比兔子还快。
不一会儿,贺宏蕴便陪着笑脸迎了出来。
“亲家今日登门有何指点呀?”
江珧两道剑眉几乎要竖上天去,冷冷道:“别这么叫,我江家小门小户,攀不起你这门亲戚。”
贺宏蕴完全愣住了:“这话从何说起呀?”
“你那儿子,主意大得很,宁愿要个丫鬟也不要我女儿,我现在告诉你,就算贺家下等同国库的聘礼,拿八抬大轿去抬我女儿,我也不会把她交给你们家的,但你们若想把我们父女当笑话看,我是万万不会罢休的!”
贺宏蕴愈发摸不着头脑,苦着张脸道:“秦家、不,江驸马,下官真不知道如何冒犯您和小姐,请您为我解一解迷津吧?”
江珧觉得火候差不多了,侧着身子睨了贺宏蕴一眼:“我问你,你儿子呢?”
“犬子因为无礼,被家母赶出家门自立去了。”
“那丫鬟枝枝呢?”
“这个……犬子早年体弱,只习惯她的服侍,所以跟着一道照顾。”
“哼,你倒还好意思说,前脚拒绝了我女儿,后脚就带着小美人出家门逍遥快活,不是把我们父女当猴耍是什么?”
“驸马爷,您误会了呀,安儿心高气傲,不识人世险恶,所欲家母是有心让他出门历风雨,以后就能知道家里的好乖乖听话了。至于枝枝,她身份低微,最多只能收房当个姨娘,哪里能威胁得到江小姐的地位呢?”
江珧冷笑两声:“恐怕你儿子不那么想吧,他确实心高气傲,但不识人世险恶就算了,自己花花肠子就不少。你可知他把那丫头送进了宫,还企图放到大长公主殿下身边,给她抬身份,以便今后正大光明嫁进贺家当夫人。”
“竟有此事?”贺宏蕴几乎惊掉了下巴,他以为一切尽在掌控,没想到自己早被甩了老远。
“这还有假?不得不说那丫头也是会钻营的,不知怎地竟搭上了贵妃娘娘,还想求她向陛下要恩典赐婚。贺兄,有这样一对好儿子好儿媳,我真该恭喜你啊。只是,你们对我女儿做的事,我也会铭记终身,日后官场上撞见什么事,别怪在下不讲情面!”
“不不不!”贺宏蕴吓得面如土色,立刻拉住江珧,“都是小孩子不懂事,瞎闹的,驸马千万不要放在心上。我这去教训那臭小子!让他胡来!”
“呵呵,贵公子若肯听尊驾的,怎么会硬着脖子走出家门呢?贺兄,不是我说,寻常百姓人家的一家之主都是说一不二,怎到了你这诗书世家倒成了这般模样?”
贺宏蕴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最后狠下心一咬牙:“驸马爷,您不用担心,我即刻去面见皇上表明心志,绝不接受那低贱的丫头当我贺家的儿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