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贵妃收到眼线的报告,气愤万分,一旁的寄柔倒还保持着几分理智。
她走到前来报告的人面前,严肃地再次询问:“这字条真是皇上给的?邀她去永巷私会。”
“这……谁给的字条奴婢不清楚,但这确实是那丫头要偷偷摸摸藏起来的,若不是奴婢手快,恐怕都已经烧成灰烬了。”
“除了皇上还能有谁?”贵妃高声喊道,“皇上最近不是几乎天天都往同泰殿跑吗?说什么探望长辈,其实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这不就按捺不住了吗?”
寄柔听她话中对皇上也颇有怨言,心头一惊,马上打发走眼线,塞了一锭银子嘱咐下次有什么消息再送来,然后走到贵妃身边柔声劝道:“娘娘,您入宫也有日子了,不能还像在府里当小姐那样什么话都往外说,比如刚才的话,传到陛下耳中就不妥了。”
“有什么不妥的?陛下既然做得出偷偷摸摸私会宫女的事,还怕人说吗?而且那丫头还是被选去侍奉礼佛祈福大典的,大典在即弄出这种事,成何体统?”
“哎哟,我的贵妃娘娘,这里可是后宫,可以说是脂粉堆的沙场,多少双眼睛虎视眈眈地盯着您,就等着挑您的错处,您可千万不能落把柄在某些有心人的手上。”
寄柔说着立即端上一杯茶给她降火,贵妃小呷一口,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忿,把茶杯往桌上一掼:“我要去找皇上当面进谏,他不能为一个卑微的女人落一个贪色昏君的骂名。”
这话把寄柔当即吓得三魂飞了七魄,连忙跪下来恳求:“娘娘,您千万不能这样做!”
“为什么?人君有失,怀有忠义之心的都该劝谏。”
“那是朝臣言官他们的时,您一位后宫里的娘娘,何苦去蹚这浑水?奴婢说句不好听的,自古以来夫为妻纲,就算是平民百姓家,夫君想要纳妾取小,为妻的也要主动帮着张罗才能博个贤名,否则就是悍妒之妇,要被指点的,更何况这深宫大内呢?您忘了老夫人的嘱咐了吗?”
前面寄柔说的一大堆贵妃都没放在心里,可唯独提到母亲,她怔住了。
之前因为江雯挑唆一事,家里花了大功夫调查,这动静更是引得老母无比担忧,送来了许多珍惜补品不算,还附上一封长信,上面殷勤叮嘱她收敛性子,不要冲动为他人利用,满纸都是母亲对女儿的关切与担忧。
寄柔见贵妃有所动容,趁热打铁继续劝道:“娘娘,您以为满宫里除了您就没有人注意到同泰殿的那丫头了吗?皇上常往那边去,同泰殿如今已经布满了各宫眼线,可为什么她们都引而不发?还不是在等娘娘您的动作?”
“我?”贵妃错愕地问。
寄柔笃定地点点头:“准是这样没错,娘娘出身高贵,深受陛下宠爱又性烈如火,她们都等着您出头,捅破窗户纸除掉那个丫头,然后她们就能坐收渔利,还可以安慰皇上表演贤良淑德,娘娘切莫触怒龙颜,为他人做嫁衣。”
寄柔说完这番话后便小心翼翼地盯着贵妃,生怕她仍是心坚似铁不肯回头,只见贵妃蹙着眉出神良久以后深吸一口气,开口道:“罢了,本宫不去理会那丫头就是,一个出身寒微的小小婢子,能掀起什么风浪。”
“娘娘能这样想便是大幸,”寄柔脸上现出如释重负的笑容,“那丫头确实连您的一根脚指头都比不上,陛下不过图个新鲜劲,这劲头过了她也就打回原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