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贺延安叮嘱孙成虎看好张奇,自己找了个借口就离开宅子,直奔皇宫。
宫中。
萧璟聿听到殿外贺延安求见,手上的毛笔停顿了一下,他沉着脸,心中复杂万千,再小太监第三次喊他时,回神,“让他进来吧。”
事关奸细,萧璟聿为方便贺延安随时汇报,特许了他一块可以随时进宫面圣的牌子。
“臣参见陛下。”
贺延安恭敬的站在底下,双手作辑,身子微微前倾,可上首却静悄悄的没有声音。
贺延安垂着脑袋,微微蹙眉,心中诧异,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头顶之上,萧璟聿的声音淡淡的响起,“平身,贺卿今日进宫有什么事?朕听说你把那个张奇接到你那儿住了?”
贺延安不意外萧璟聿知道这件事,毕竟当天要是没有禁卫军的配合,张奇也不可能跑出来。
“臣今日正是为此事而来。”贺延安心中对萧璟聿的态度隐隐有猜测,但眼下不是研究那件事的时候,他深吸一口气,缓声道:“陛下,京城中有奸细的内应。”
“内应?”萧璟聿蹙眉。
贺延安颔首,“正是,而且臣猜测这个内应在京中的地位不低。”
犹豫了一下,贺延安没有选择直接说出江珧的名字,现在没有证据,贸然说出来除了留给江珧一个诉衷心的机会以外,于他并不利。
萧璟聿甩开乱七八糟的情绪,将注意力放到正经事上,他蹙着眉,凝视着贺延安,“贺卿,这些话如果传出去,你可知道会在京城里造成多大的轰动,你若是没有证据……”
“陛下。”贺延安轻声打断萧璟聿,在他的注视下缓缓道:“臣没有证据,一切都只是臣在试探张奇之后做的推测。”
说完,不等萧璟聿生气,将两人说的每一个字都重复了一遍,话音落下,萧璟聿最先注意到张奇口中的那几句提到肃王的话。
当下,萧璟聿冷哼一声,“朕当真是没想到,朕的这位小皇叔……”
“陛下,臣想肃王未必就真有这个意思。”贺延安轻声打断萧璟聿未说完的话,在他看过来,继续道:“肃王若是有心,也不必等到今日。”
若真要起事,先皇病重或是刚刚去世时才是最佳的时机,肃王在云州经营多年,又手握重兵,哪怕抱着拼一把的心思也不是赢不了。
萧璟聿又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但是每每想起,总觉得心有不安,若不是如此,之前也不会动了要把贺延安安排到云州的念头。
隐约察觉到萧璟聿情绪平复好,贺延安接着说道:“不过陛下,云州之地的复杂可能比我们想象的要严重的多,不管肃王心意如何,都不可否认他身边有一批人在打这个念头,有这些人在,肃王不会轻易回京。”
只要肃王不回京,之前他们想要先把人召回,再温水煮之,用富饶之地换云州兵权的法子就不一定能行得通。
萧璟聿闻言,吸了一口气,随即深深的看了贺延安一眼,沉声道:“贺卿若是有了主意直说就是,不必与朕绕弯子。”
贺延安不意外萧璟聿看出来,不甚在意的笑笑,奉承一句,“陛下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