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此事是臣失察。”贺延安垂着脑袋,眼神微闪,口中不停道:“臣本意是想看看张奇进了寺庙后会去找谁,可我没想到他竟然只去找了驸马爷。”
“他去见了江珧?”萧璟聿眯上眼,神情莫测。
贺延安见目的达到,他继续说道:“对,驸马爷深得陛下信任,之前臣对他也多有误会,所以担心这件事只是张奇的幌子,便想要再看看,只是没想到陛下会突然宣驸马爷。”
贺延安适时的停顿了一下,余光看到萧璟聿身子微微前倾,一副想要继续听下去的下意识动作,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明面上,贺延安愈发恭敬,“之前张奇与驸马爷独处一室,四周有人看守,我对里面的情况无从得知,本想着等驸马爷走了以后,张奇会有所动作,却没想到对方会乔装打扮,跟着驸马爷一起来此。”
贺延安态度冷静,说话时不偏不倚,萧璟聿的情绪莫名的平复下来,他静静地听完,开口问道:“那你知道了他跟来,为何不第一时间与朕示警。”
闻言,贺延安苦笑,“陛下,不是臣不想,而是臣当时真的没想到,我没想到驸马爷会带张奇一起赴约,只以为张奇是藏在屋里,驸马爷并没有发现对方,所以才没有事情发生,等驸马爷离开后,我第一时间去屋里找张奇,等找不到人,才意识到不对。”
“只是臣还是慢了一步,等赶到时已经迟了。”
贺延安拱手,身子微微前屈,“说到底此事是臣办事不力,请陛下责罚。”
句句不提他对江珧的怀疑,但每句话又恰当好处的把江珧的可疑之处点出来。
贺延安不怕萧璟聿察觉,他这本来就是明明白白的阳谋。
他的确没有证据,江珧做事老道,也不可能留下显眼的把柄让他发现,既然如此,他不如改变思路,把江珧身上的疑点摆在萧璟聿面前,他自然就会怀疑。
萧璟聿沉凝片刻,忽然开口道:“贺卿的意思是,张奇找的人就是驸马?”
贺延安没想到萧璟聿会直接问出口,微微一怔,回过神来,抬眸,对上萧璟聿凝重的目光,面露犹豫。
“这可不像贺卿的性子,直言无妨。”
“陛下息怒。”贺延安无奈的耸耸肩,“上次臣不查之下,就贸然带着驸马爷进宫,却没想到那么巧的找到了长宁郡主,这一次,臣担心或许驸马爷又有什么打算是臣不知晓的。”
萧璟聿气急反笑,手指隔空点点贺延安,“所以你刚才拦住朕,没让朕喊出他的名字。”
“陛下盛名。”
和聪明人说话,从来不需要将事情说明了,不过既然萧璟聿已经想明白,贺延安也不再藏着掖着,他清了清嗓子,缓声道:“臣没有证据,说再多也只是怀疑,可张奇进了皇家寺庙,却只见了驸马爷,当时屋中只有他们二人,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外人并不知晓,驸马爷到底是被胁迫还是另有隐情,我们也尚不可知。”
“所以臣斗胆,此时若是让驸马爷知道,我们从一开始就盯着张奇,只怕不是一件好事。”
萧璟聿“嗯”了一声,垂下眼皮,“此事,贺卿做的对,接下来你准备如何做,眼下张奇已死,不过就算活着,只怕也不能从他嘴里掏出什么东西。”
当初张奇的十几个手下,除了当场毙命的足足活捉了八个,却一点东西都没有问出来,一个个嘴严的很,现在已经全部在审讯过程中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