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的时候,我们的车还停在火车站外,陆英俊盯着进站口,我们还奢望能等到刘大华一家,但是很明显,他们走了,而且不一定是坐火车走的。很可能是通过别的途径离开了平京。
离开平京有太多的方向,有可能他们去了盛京,也可能去了济南府,还可能朝着保定那边去了。或者是去了金陵,杭州,魔都,甚至是去了羊城。中国这么大,去哪里找他们啊!
陆英俊气得用力拍了一下方向盘,然后他双手用力搓脸,就这么干搓了很多下,把脸都搓红了,他扭头看着我说:“你说他们为什么要跑啊!是不是畏罪潜逃啊!这凶手该不会是刘大华吧!”
我说:“也许只是简单的怕惹麻烦。”
陆英俊说:“那为什么要烧了自己的家啊!”
我说:“十有八九是在烧油画和信件,也许和张道阳有关的东西他们都想烧掉,却不小心着火了。或者是想尽快离开,怕完了就走不掉了,在临走之前把东西扔到了桶里点了,然后立即就出了家门,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却不逞想家里失火了,这都有可能。我看我们也别在这里等了,他们想逃,就不会这么容易被我们等到,干脆回去钟表店看看,也许还有点什么线索留下。”
陆英俊立即发动了汽车,直奔西城盐市口。再看刘大华家,哪里还有什么线索啊,所有的一切都烧成了灰烬。
陆英俊站在门口掐着腰看了一会儿,说:“没戏!”
我和陆英俊回到北山别墅的时候,都很疲惫。晚饭没吃,突然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失落和颓废。我俩都意识到了,我们错过了最好的破案时机,刘大华一家一定掌握着凶手的线索,不然他们也不会这么敏感的逃亡。
到底是什么线索呢?是不是和信件和画像有关呀?
我俩这次坐在了大厅里,在大厅的桌子上摆着一些葵花籽,是我们在车站蹲刘大华一家时候买的。
我俩坐在大厅里嗑瓜子的时候,就听到外面吵吵闹闹起来。
有人进来向陆英俊汇报,说是易小姐和她妈妈一起回来了。
陆英俊说:“你没告诉她们这里已经军管了吗?闲杂人等不许入内。”
士兵说:“说了,但是她们不听,说这是他们的私宅!易小姐还说要去金陵告我们呢,说我们霸占私宅。”
陆英俊说:“让她去告,不用搭理她们。对了,给他们安排住的地方了吗?”
“安排了,在平安旅社准备了套房,她们不去,非要回家来住。”
陆英俊哼了一声说:“敬酒不吃吃罚酒,有什么牛的,不就是个戏子么!不去拉倒,就让她们闹好了,累了就走了。”
就是这时候,电话响了,陆英俊拿起来一接,是张大帅打来的。
电话声音很大,我在旁边听得很清楚。
张大帅说:“易小姐和夫人是不是在大门口呢?”
陆英俊说:“是,吵着要回家呢,给她们安排了平安旅社,她们不去住。还说我们这是霸占私产,强占民宅。”
张大帅说:“她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这孤儿寡母的也不容易,就让她们暂时住进来吧。”
陆英俊说:“那易先生呢?允许他们见面吗?”
张大帅说:“要见就见嘛,也没什么背人的。易忠河那边的调查不是已经基本结束了吗?该见就见,也好让易小姐知道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
陆英俊说:“是,我知道了。”
电话就此挂断,陆英俊对士兵说:“让她们进来吧。”
易青蚨和夫人很快就从外面气哼哼地走了进来,俩人都穿着靓丽的旗袍,走起路来风摆杨柳,甚是妖娆。
易青蚨到了陆英俊面前,大声说:“我要你给我一个解释,为什么要强占私宅,这是我家,不是你们的兵营。我要是不给专员打电话,是不是我连家都回不来了?”
陆英俊说:“发生了什么事也许你还不清楚,我看有必要和你说一下了。首先,这里虽然是你家,但这里也是案发现场,我们有权利对案发现场进行封锁。”
易青蚨说:“你少来这套,你当我看不出来吗?你们这架势像是封锁现场吗?你们在墙角上修建了碉堡,完全就是在修建军事设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