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时候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似乎事情都集中到了秦家,我想起了秦大少的死。
“不不不,这不是买车的钱。”我说:“秦大少在南山会所和谁喝的酒?”
连怀玉不屑地嗨了一声,她叹口气说:“南山会所那就是个窑子,能和谁喝酒?和一群打着艺人头衔的婊子呗。知道头牌是谁呢?就是三年前闹得沸沸扬扬的北山别墅案子的主角,那个死过一次的戏子,易青蚨!人家在那里唱一天,就能收入五百大洋,加上那群老爷打赏的,小一千呢。”
我隐隐约约觉得这件事有问题,事情的起因也许就是因为这位秦大少,秦大少死得很蹊跷,也许这只是一个开始,而不是结果。
我说:“我们在宛平城没有找到宋桂,少奶奶,这宋桂消失了,你觉得是谁给他报信的?他为什么要带着全家躲了?”
连怀玉说:“你该不会是怀疑我给宋桂报信儿吧?我没有啊!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我说:“那你觉得宋桂为什么会躲出去呢?”
连怀玉惊讶地看着我说:“难道你觉得宋桂和我家秦大少的死有关吗?是他故意撞死我家秦大少的吗?”
秦夫人在一旁瞪圆了眼睛说:“难道是有人指使吗?这宋桂说有一只血手从天而降,拍在了车头上。我们一直都觉得是因为少给了王真人钱,遭到了王真人的报复。”
林穗说:“秦夫人,这怎么可能啊!青天白日的,一只巨大的血手从天而降,你想想,有这么大神通的一个人,会在乎你家那五千银元吗?人家早就飞升当神仙去了,何必呢!”
秦夫人这才回过味道来,他咬牙切齿地说:“这个宋桂,害了我儿子,找到这个人,我要扒了他的皮!”
我说:“您好好想想,这个宋桂会逃去哪里呢?我觉得他手里肯定会有一笔钱,这笔钱应该不少,这是他杀了秦大少的佣金。他有了钱之后,会逃去哪里呢?”
连怀玉这时候想了又想,说:“我听他说过啊,他老婆家里是盘山的小地主,家里有三十多垧优质的水田,种的都是水稻。有一年他老丈人赶着马车来看女儿和外孙儿,还拉了半车大米过来,都是当年的新米,还送了我们一百斤,挺好吃的。从那以后再也没有吃过那么香的大米了。几次我都让我家秦大少找宋桂买几袋大米,秦大少不去买,说这跌份,明显要占别人便宜。他说吃啥大米都差不多,能吃饱就行。”
秦夫人点头说:“没错,是有这么回事儿。我估摸着这宋桂十有八九去盘山了。那边是关东的地盘,日本人说了算,他要是真的杀了我儿子,十有八九躲盘山去了。这出了山海关可就不归你们管了,还抓的回来吗?”
陆英俊呼出一口气说:“这还真的有点难办了呀!”
我这时候咬着牙说:“难办也得办,这该死的宋桂明显是在诬陷我们鬼算门,他就算是逃到天边,也得受到惩罚。如果秦大少是他故意害死的,那么于公于私,我都不能放过他。秦夫人,少奶奶,你们放心,这宋桂我一定把他抓回来。”
少奶奶咬着牙说:“我不想见到他,要是可以的话,就地正法是最好了。”
林穗先站了起来,说:“秦夫人,少夫人,你们尽快搬家,搬完家记得给我打个电话,我们保持联系。”
秦夫人和连怀玉都站了起来,纷纷点头。
我们出来上了车之后,我说:“先去一趟南山会所,我有一种感觉,所有事,都是从南山会所而起的。我们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陆英俊呼出一口气说:“南山会所不比一般的窑子,去那里的人中,有军方的诸侯,有政界的大员,还有黑白两道的枭雄,还有心狠手辣的刽子手。总之,那里是一个龙蛇混杂的地方。”
我说:“那我们就更要去了,明天早上我们就过去。”
陆英俊说:“那地方下午营业,凌晨关板儿,你早上去人都看不到。要去的话现在就去,不过你这到晚上就睡觉的习惯,你能行吗?我最怕你在车上就睡着了,叫都叫不醒,我还得背你。”
我说:“我是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