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惜君拉着一个大箱子出来,俩人一起朝着外面走去,就这么离开了。
这时候我突然有一种强烈的感觉,我和乔参谋、惜君小姐还会相遇的,只不过这种感觉没有什么根据。我也想不出我和他们还会有什么交集。我只是个郎中,惜君是力行社的女特务,乔参谋是陆军部的高级军官。
不过随后我意识到这种感觉出自何处了,我看向了陆英俊。没错,如果陆英俊是红党分子,他迟早是要面对力行社的,我和他是朋友,到时候我势必要做出抉择。
郭先生总算是忙完了生意,进来之后拱手道:“诸位,久等了,前面实在是离不开。”
林穗说:“刚才那个瓶子卖了吗?”
郭先生笑着说:“出手了,东西是好东西,对方也看上了,主要就是在谈价钱。要是花泽先生还在的话,这瓶子肯定要给花泽先生的。我和花泽先生也算是老朋友了,我俩做生意从来不用讲价,我多少让点利,他也是个识货的人,我一开价,他就能知道我的诚意。”
郭先生说着坐下,黎圆端来了一杯茶,递给了郭先生。
黎圆说:“惜君走了,他被蓝衣社录取了,成了力行社的特务。从今天开始搬出去住了。”
郭先生说:“就当没这个女儿,这就是一个不孝的东西。”
我说:“郭先生,我们这次来有些问题想请教。在你们这个圈子里,有没有一个叫什么燕的人呢?男人或者女人,凡是有这个音的,都行。”
郭先生翻着眼皮想了想,摇摇头说:“没有,这个圈子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我认识的人里,没有叫什么燕的人。”
我说:“有姓燕的吗?”
郭先生一听顿时一拍大腿说:“还真有一位,叫燕子安,这小子三十多岁,我从他手里收过一件铜尊。他自称是燕国后裔,家是唐山那边,他们村叫燕念坨,离着山海关不远。听他说的身世还是很可信的,他们全村应该都是燕国贵族后裔。”
我说:“这个人和花泽先生认识吗?”
郭先生摇着头说:“不可能认识,这小子弄的都是青铜器,花泽先生不碰这东西,花泽先生只玩瓷器。瓷器方面,他是行家。”
花泽小姐摇摇头说:“不会是他,离得太远,而且没有生意往来,互不相识。”
郭先生说:“那就没别人了。”
花泽小姐问:“郭先生,您认识宛平的那保长吗?他叫那浩。”
郭先生说:“他也是这圈子的吗?要是这圈子的我肯定认识。不过这个名字我很生疏,凡是京圈姓那的,多半都是旗人。”
我说:“他外号叫耗子!”
郭先生一听愣了下,说:“等等,叫耗子是吗?”
我说:“您听过这个人吗?”
郭先生站了起来,背着手在屋子里来回踱步,他一伸手比划着说:“这么高,长得挺黑的,小平头,小眼睛,高颧骨,牙都是黄的,一身烟油子味道。”
花泽小姐顿时站了起来,说:“您认识他吗?”
郭先生说:“他来过我这里,和花泽先生一起来的。两个人来的时候,还带来了一件官窑的青花五彩蒜头尊。那可是好东西。这东西是耗子的,想卖给花泽先生,花泽先生让我给掌掌眼。我一看就知道这是真的,买卖当时就成了。花泽先生出一千五现大洋,第二天去银行转的账,交易完了之后,花泽先生亲自过来,给我放了十块钱的鉴定费。”
花泽小姐听了之后看向了我,她说:“蝎子,你觉得呢?”
我说:“虽然那保长和花泽先生有生意往来,但是也不能说明什么。除非这件瓷器又回到了那保长手里,那才算是他谋财害命。”
我看向了郭先生,我说:“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郭先生说:“这三年前的事情了。”
我说:“这个蒜头尊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怎么就这么值钱呢?”
郭先生说:“你们等着,我这里有仿品,我拿来给你们看看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