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泽小姐一路上都没有说话,我甚至感觉不到她有任何的情绪波动。她还真沉得住气啊!
我们把那耗子直接带回了警总拘押室的时候,天都快亮了。
人先关了起来,警总的人都上班之后,开始补手续。
首先就是关押的手续,然后还要给宛平出一个手续,证明那耗子被华北警总拘押了,这样,宛平警署也就能给那家一个交代。不然那家找警署要人,警署说不出个下落来也是不行的。
整个一上午都在弄这些手续的事情,都是林穗和陆英俊在弄。
我一直睡到了上午十点半才醒过来的,我醒来的时候,看到花泽小姐坐在窗户边上在喝茶。
我坐起来说:“你啥时候醒的?”
花泽小姐说:“我没睡,我在想,那耗子会怎么抵赖。他应该已经想好了怎么和我们周旋。”
我说:“他是凶手,不会有错。”
花泽小姐说:“知道他是凶手只是第一步,我们还要证明他是凶手才行。”
我说:“做贼心虚,我们持续施压,他就会扛不住的。”
花泽小姐摇摇头说:“不一定,我们到现在也没搞懂我父亲到底是怎么被杀死的。他是用什么办法杀死我父亲的呢?他的作案动机呢?”
正聊着,林穗从外面推门而入,她进来就坐在了床上,伸了个懒腰说:“陆英俊去宛平城送材料了,等他回来我们就审问那耗子。”
接着,她往后一躺,闭着眼说:“我先歇一会儿,这几天可是把我累坏了。”
我从床上下来,走到了窗户前面,看着外面。外面是警总的大院儿,有几个年轻人在大院儿的篮球场里打球。
花泽小姐给我倒了一杯水,我坐下端起水杯,看到桌子上有一个本子,在本子上画着暗室的结构图。我盯着结构图说:“是啊,这那耗子是怎么进去杀死花泽先生的呢?”
花泽小姐一只手肘拄着桌子,把自己的头放在了手心里,她闭着眼,摇摇头说:“我有些累了。”
我说:“你去睡一会儿吧。”
她站了起来,这一站起来,身体晃了一下。我立即扶住了她,她直接就靠在了我的怀里。这是坐久了,猛地一起来的反应,我有时候蹲着烧火一起来,眼前也是一黑。我扶着她到了床前。
这里是警总的宿舍,一间屋子里有两张单人床,说是单人床,但是这床有一米三宽,着实不小,床垫也很软,睡在上面还是很舒服的。
我扶着她过去,她躺在床上之后,我替她盖上了被子。
她躺下去,闭着眼说了句:“谢谢!”
我嗯了一声,坐在了窗户前面的椅子里,一边喝水一边想暗室的事情。
一直到陆英俊回来,这俩人还没睡醒呢。我和陆英俊去食堂吃了饭之后,陆英俊眼皮也就抬不起来了,他找了个宿舍去睡觉了。
到了下午四点半的时候,林穗和花泽小姐才算是睡醒了,不过陆英俊还在睡。
这几天我们实在是太累了。
张小山在下班前来了,到了屋子里开门见山说:“怎么还不审啊?赶紧审结,赶紧交差,上面催得急,这一耽误又是一天,我这一天天的,电话都快被打爆炸了。”
我说:“人虽然是抓到了,也认定了他就是凶手,但是证据不扎实。”
张小山说:“你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于是,我把这些天调查的情况和张小山汇报了一遍,最后林穗又补充了一下,张小山也算是听懂了。
他说:“我倒是有个办法,要是证据不扎实,我们就把那耗子送去凤台,交给日本宪兵队处理。反正我们把凶手找到了,至于他们怎么办,那就和我们没关系了。”
我说:“这多少有点损。”
张小山说:“你这叫什么话?那耗子百分百就是凶手。”
花泽小姐这时候摇摇头说:“不要这么做,到了日本宪兵队,很容易屈打成招。而且会给你们惹来很多想不到的麻烦。那耗子很可能会成为政治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