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官说:“嫌疑人,你打算以什么方式出示证据?”
那耗子说:“我前胸后背,伤痕累累,这就是我被屈打成招的证据。”
法官示意法警过去,把那耗子的手铐打开,让他站了起来,解开了他的衣服,这前胸后背上,有烙铁伤,有鞭伤。最后,他举起手来,手指头都变形了。
出示完了证据之后,他又坐下了。
我心说这个张小山,太心急了。把人打这样,即便是拿到了口供也是无效的啊!
记者们拍了不知道多少照片,闪光灯啪啪地就没停过。
那耗子坐下说:“书面证词也有问题,说我杀了花泽先生,但我怎么可能进得去那间屋子?说是我用工具打开了那道门,哪里会有这种工具?说我把工具扔到了河里,为什么不去打捞?这都是他们让我这么说的,我根本就没有做的事情,让我编出来一套看似严谨的供词。我是冤枉的。”
我心说,早就知道会这样。这张小山,太低估这个那耗子了。
那耗子说:“我不说别的,那道门我也见过,我也不需要警方找到所谓的工具,只要从里面插上门,警方的人能从外面打开,我就认罪。那门可是大清朝时候修建的金库,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打开呢?除非你把它砸烂了。”
法官说:“诉方,你们打捞过工具吗?”
张小山说:“打捞过,但是没有捞到。”
法官说:“你们做了复制品吗?”
张小山说:“没有。”
法官什么都没说,和身边的陪审法官小声交流了一下。
我小声对林穗说:“张小山要是觉得那耗子的证词是可信的,起码得通过张小山的描述做一个复制品,然后试着用复制品去开门。这个环节都没做,那就是张小山不严谨了。”
林穗小声说:“张小山低估了那耗子,同时,张小山做了警总之后,做人有点膨胀。再加上那耗子会演戏,把他给忽悠懵了。”
法官这时候再次提问:“诉方,你们认定那浩杀人的事实,直接证据就是那浩叫牛一群顶替自己去平京买了烟土,去吃了喜来福的涮羊肉,然后去泡了个澡。这些都是落实的证据,有证人,证词,对吗?”
张小山说:“证人已经到场,牛一群就在外面等着呢。”
法官看向了那耗子说:“嫌疑人,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那耗子说:“不用牛一群来作证,我承认这件事是真的,但是我让牛一群帮我去平京跑一趟,我不是去杀人了,我主要是怕我太太知道我跑去找我的老相好去了。我的老相好叫小九,我那天一直在帮她挖菜窖。”
法官说:“诉方,证词里没看到有关于小九的说法。”
张小山说:“小九已经离开了平京,据小九的邻居说,小九搬去了金陵投奔表姐了。”
法官说:“找到小九了吗?”
张小山说:“暂时还没找到,正在找。根据现在的证据,已经能认定那浩在撒谎,这完全都是他安排的,小九不可能在金陵城,想找到小九恐怕不是那么容易。”
庭审到了这里,我知道基本也就要结束了。法官估计也很无奈,这没办法判定那耗子杀人啊!甚至一点证据都没有,仅凭着严刑拷打的口供就给那耗子定罪,我觉得都有点过分。
法官说:“诉方,还有别的证据吗?”
张小山说:“就这么多。”
法官看看表,我也看看表,这时候才十点半。法官说:“一小时后宣判,休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