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驾到!”
富丽堂皇的春熙殿外响起太监尖锐纤细的通传声。
皇帝一身龙袍,金光灿灿地威严走进殿中,脸上的神色不善。
他负手而立,严肃地扫了过去,威严肃穆的眼神在看见跪在地上的宫装女子的时候,终于是有些松动。
“爱妃,你怎么病成这个样子?”皇帝微微眯了眯一双凤眸,伸手把沈妃扶了起来。
沈妃脚步一个踉跄,连忙扶了扶额头,弱不禁风的模样叫人十分垂怜。
“臣妾……”
她呻吟一声,刻意抹白的嘴唇十分苍白,脸颊深深地凹陷下去,只剩一双突兀的大眼睛亮得惊人。
一看,便是生了大病的模样。
皇帝蹙着眉头,不怒自威地指了指宫女,冷声道:“你说。”
沈妃身边的宫女连忙跪下去,低着头回禀道:“皇上,我们家娘娘昨日还好好的,今日听了固伦公主的消息,便病了!”
固伦公主?
他那不省心的孩子,又惹什么祸了?
皇帝翘了翘嘴边上的胡子,冷漠地叹了口气,伸手把沈妃按坐在贵妃榻上。
沉默了半晌,皇帝问道:“什么消息让你这么伤神?”
沈妃眼中掠过一抹窃喜。
她知道,只要皇帝过问具体事宜,那么便是要给她出头做主了!
这件事,看来是十拿九稳!
“皇上,您知道臣妾在宫外有个草木居,在京城之中一向是富有美名,给百姓们寻医看诊。”
沈妃压低了声线,怯弱地眨了眨眼,就像是受了无数委屈一样,甚至还带着些许哭腔。
皇帝皱了皱眉,不怒自威地看她一眼。
草木居,皇帝是知晓的。
是沈妃母家的人开的,一开始倒也不成气候,后来借了宫中沈妃的光,越做越大。
现在在京城之中的医馆里面,的确算是数一数二的翘楚。
至于人情世故后头的东西,皇帝也是从皇子开始做起,慢慢厮杀上来的,心里门儿清。
无非是草木居会给沈妃上供些好处,让沈妃的由头更加充足。
这是小事,但是,皇帝不愿意看着自己的孩子一直为非作歹。
说穿了,他对鱼怜微的期待一直很高,毕竟这是他唯一嫡出的孩子。
“嗯,微微做了什么?”皇帝叹了口气,出声问询。
沈妃呻吟一声,眼神逐渐变得痛苦起来,盈满了泪水。
她就像是失去了最心爱玩具的小孩一样抓住皇帝的衣角,皇帝的心便也软了。
她呜呜咽咽地抹着滴落下来的眼泪,悲哀地道:“固伦公主她要臣妾的命呀!她是要整个草木居在京城之中除名!”
“什么?”皇帝霍地站起身来,震惊地反问。
沈妃狡诈地撇了撇嘴,趁着低头掩盖去了眼底的那一抹得色。
她早就知道,自己只要这么说,便可以让皇帝对鱼怜微动怒。
其实她的说辞不算是在撒谎,让草木居变成一个无法盈利的善堂,不就等于是要把整个草木居在京城之中除名了?
“皇上,您不要生气。”
沈妃刚柔并济,恰到好处地露出一个委屈的笑,还递了一盏热茶到了皇帝的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