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墨凌如常地笑了笑,如鹰般锐利的眉眼松弛温和下来。
他拍了拍灰衣男人的箭头,慢吞吞地道:“老管家,这么些年了,还是你的关心最贴心。”
老管家往后退了一步以示尊敬,脸上露出了一个谦卑的笑容。
他是萧墨凌年幼时候就伺候在府中的老人儿了,对萧墨凌的生活习惯了如指掌。
萧墨凌的父亲早逝,母亲因为积郁成疾去郊外休养。
只有老管家在府中日日夜夜地伺候萧墨凌,对外,大家都说老管家是萧墨凌的半个父兄。
萧墨凌一直以来也十分放心老管家的存在。
虽说他冷心冷情,不至于把老管家当成自己的家人。
但是,只要是老管家在府中,无论是吃穿用度还是身份地位都和主子没有分别。
“给,这是我府中的行军令牌。一直以来都是我自己保管,实在是累得慌,老管家,你就能者多劳些吧。”
萧墨凌笑了笑,线条流畅的脸颊上露出一丝信任,从怀中掏出了一块温热的令牌递给老管家。
老管家一愣,下意识地摆手推辞,枯瘦如柴的手掌往外把令牌推开。
他口中连连推拒道:“怎么可以?我不过是个下人……”
话是这么说,但是在萧墨凌简单的两下坚持之后,管家便欣然接受了。
他立刻以需要去好好保管令牌作为理由,离开了。
望着管家匆匆离去的身影,萧墨凌低声吩咐暗卫。
“小心些跟上他,看看他要做什么。”
“是!”
一道玄色的身影像是鹰隼般划过,在人还未曾看清楚样貌的时刻便利落地消失在低沉的夜幕之中。
不过才到夜里,整个王府便喧嚣起来。
几个暗卫扭送着被五花大绑的老管家走进书房,除此之外,旁边还有一具身穿奇装异服的尸体。
老管家的双腿以不自然的弧度弯曲着,脸上带着森然血迹,显然腿已经被折断了。
几个暗卫的身上也或多或少地带着伤。
“回主子的话,管家身负武功,属下等一时轻敌,险些酿成大祸!幸好管家不曾把令牌交给郦国的暗哨,暗哨见逃跑无望当场服毒!还请主子降罪!”
领头的暗卫长零跪在地上,声音沉沉地汇报。
晦暗的烛火下,萧墨凌玄色的衣袍像是修罗阎王的象征。
他微微低着头,修长的大手搭在曲着的膝上,四周嘈杂的世界仿佛和他格格不入。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管家嘶哑着嗓子,嘴角带着血迹凄惨地笑。
“我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不重要。你让我,很失望。”
萧墨凌转动着手中随手抓住的镇纸,冷冰冰的镇纸吸收着他手掌心的温度,让他整个人都变得如同冰块一般。
老管家讷讷无言地双目失神,斑斑血迹印刻在脸上苍老的皱纹里,更显得恐怖又可怜。
“这不可能……你不可能知道的!”
功亏一篑,是彻底的功亏一篑!
明明已经得到了一字并肩王的令牌,只要靠着令牌调动大军,他就可以回到郦国了!
可是谁能想到,这是从小就无比信任他的一字并肩王,做的一个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