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都来了,再听沈妃娘娘的话隐瞒,也是无用。
沈妃娘娘说到底只是个妾室,可是公主殿下却是有机会做女皇的人。
孰轻孰重,他们知晓。
起初很嚣张的庄稼汉从裤裆里大大咧咧地掏出了一串生锈的钥匙,逢儿看不得这场面,怒意横生地扭过头去。
他们带路,在泥泞破败的角花庄之中行进,很快停留在了一间瓦舍前头。
瓦舍只有一扇简单的小窗,被人用铁条焊死,留下了一扇只供一人进出的角门。
角门上挂着巨大的锁头,没有合适的钥匙根本不能出入。
庄稼汉犹豫了一下,在忝舍威严得令人害怕的眼神下,还是老老实实地用钥匙打开了门。
吱呀一声,木质的门发出经久失修的声音。
阳光照射进黑漆漆的屋子里面,肉眼可见的灰尘弥漫在空气之中。
“咳咳,这种环境,怎么住人!”
逢儿咳嗽起来,她已经开始愤怒了。
沈妃实在是狠毒,把一个女子关押在条件如此恶劣的地方,到底是为了什么!
鱼怜微也险些被呛到了,白净娇俏的小脸上露出一丝愤懑,她压下心中的怒火,尽量温柔地开口道:“汪嬷嬷。”
屋子里面几乎是立刻就传来了动静,一道沙哑得不像话的声音传来:“我又在做梦了吗?我怎么梦见我乖乖的微微公主来找我来了?”
鱼怜微几乎是一瞬间就湿润了眼眶,美丽动人的脸颊上涌起一抹激动的红晕。
她根本不能克制心中汹涌泛滥的情绪,越众而出就冲进了屋子里。
逢儿拉她没拉住,只能跟在身后也进去了。
小屋家徒四壁,除了一张床和一个恭桶以外,什么都没有。
简陋的木质床榻上盘腿坐着一位形销骨立的女子,隐约能够看出来她脸颊线条温和柔软,还是曾经的模样。
“汪嬷嬷,我来了。”
从前的回忆瞬间涌上心头,鱼怜微哽咽地向前伸出了手,想要拥抱那道枯瘦的人影。
汪芙被关在这间小屋子里已经足足十年,她做过无数次美梦,却从来没有一次这样的真实。
她愣愣地瞪着一双突出眼眶的双眼,看着面前高贵无双的年轻女孩儿,终于从女孩儿的脸上看见了一丝从前的轮廓。
“微微殿下,你长大了。”
汪芙僵硬地咽了口口水,千言万语在喉咙涌动,最终只能说出口一句话。
当自由近在咫尺,她反而更加近乡情怯,她太害怕这一切只是梦境了。
鱼怜微知道她心中的顾忌,不管地上的肮脏和恶臭,快步向前走去,把枯瘦如柴的女人一把拥在怀里。
就像是从前她尚且在襁褓之中,或是年幼时候,汪芙对她的拥抱一样。
温暖而有力量。
经过十年的失散,鱼怜微终于和重要的人,再次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