郇国公喊完留步,就暗搓搓地后悔了,气得险些把下颔上的胡须给拔下来。
但是看见鱼怜微那神秘莫测的笑意,又舍不得说出欺骗她的话。
他把外孙女引到密室,点燃了一支蜡烛,看着忽明忽暗的烛火,倏然就有点缅怀。
“你真的想知道?”就像是最后通牒一样,郇国公默默地说了句废话。
鱼怜微嗤笑一声,忽明忽暗的笑意在烂漫如花的小脸上绽放。
她默念着神奇密室,在神奇密室里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而在郇国公看来,自己的外孙女从袖口之中变戏法一样地掏出了一节手指关节的骨头。
那骨头莹润如玉,一看便是生前的美人儿。
可是,骨头上带着星星点点的紫色瘢痕,中毒颇深。
郇国公惊讶地挑了挑眉,隐约觉得事情不对,他吃惊地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外祖母体内的毒素,和这上面的毒素是一样的。您说这是什么意思?”鱼怜微好整以暇地抱着胳膊,淡淡地反问。
郇国公总算是反应过来了,他就像是青天白日被一道雷给劈了,雷得外焦里嫩。
他目瞪口呆地伸出一根指头,指着那节漂亮的人骨,低声嘶吼道:“你疯了?你去盗皇陵?”
自己这个外孙女胆子也太肥了,居然连偷盗皇陵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去皇陵开棺也就算了,竟然还把皇后的骨头给带出来了,这简直就是不要命了!
郇国公的反应证实了一件事。
鱼怜微双目炯炯有神,黑白分明的美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外祖父,漠然地道:“你果然知道,两种毒素如出一辙。”
在鱼怜微看来,所有的事情都有去做的价值。
只有去做了,才能发现更多别人不想告诉她的秘密。
这个世界就是如此,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鱼怜微不想被撑死,可是更不能被饿死。
她只是漠然地盯着郇国公,似乎就能给那老人无穷无尽的压迫力。
郇国公困难地咽了口口水,深深地叹了口气。
这才慢条斯理地低声说道:“这个毒素,其实是我夫人打娘胎里就有的,后来又传给了画画。”
鱼怜微的屁股刚刚沾到椅子,就像是碰到了什么烫手的山芋一样弹了起来,她目瞪口呆地圆睁一双美眸。
毒素是在郇国公夫人的身体里,后来传给了母后?
可是母后不是被人给毒死的吗?
郇国公似乎看出了鱼怜微的迟疑和惊惶,他安抚似的双手往下压了一压。
皱纹密布的脸上带起一抹安慰的笑意,郇国公轻声地说道:“你从前荒唐,你认为谁最有可能继承大统?”
还能是谁,当然是鱼平叙。
只有鱼平叙才有一点点继承大统的资格。
前世,他也的确是做到了。
鱼怜微沉默了半晌,眼中流露出一抹令人迷醉的危险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