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初尘惊讶地扭动着脖子,僵硬地看向慢慢跪倒在皇帝身前的娇俏女子。
逢儿明显是来真的,手里还捧着一卷卷轴,那血红的字迹,显然是用鲜血写成的!
血书!
古往今来,只要是用到血书的地方,往往都会有人命。
鱼初尘心里越过一丝不好的念头,抬腿就要跑过去抽那妇人一耳光。
却被身边的一道大力给拉住了,萧墨凌一双幽深的黑眸里宛如盛着一汪深潭,冷若冰寒地道:“坐下。”
鱼初尘战战兢兢地坐下,手脚发寒,只能冲着逢儿徒劳无功地喊道:“你是不是疯了!逢儿,闭嘴!”
皇帝打量着逢儿,越看眼神越是森冷。
“朕,知道你。你从前是固伦公主身边最得力的女使,现在有了新的主家,竟然想着反咬一口?”
皇帝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这些天不知道怎么回事,他频繁地梦见鱼怜微,频繁地想起女儿在时那种贴心的感觉。
这样的贴心是鱼小娇根本给不了的,只有鱼怜微能给。
但是正因为这些都是回不来的东西,所以皇帝只能把它们全部埋葬。
现在有人恶狠狠地撕开了这些创伤,把恶臭和腐烂都试图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皇帝的语气自然是根本好不了。
这么说,并非是相信鱼初尘,而是不愿意面对最差的结果。
“您是明君。”
只这么一句话,倔强的姑娘便再也不开口。
逢儿执意举着血书,袖口不小心往下落了一截,露出了自己森森伤疤纵横交错的胳膊。
身后已经有达官显贵家的女眷发出惊愕的声音,也用手帕丝绢轻轻地捂住了嘴巴。
“如果不是真的有冤屈,一位好人家的姑娘,怎么可能用这么极端的方式呢?”
有人在席位上轻声细语地说着,是位大肚子的孕妇,细细一瞧,竟然是洛华山的夫人,晚晚。
鱼初尘愤怒地皱起了眼眉,冲洛华山吼道:“管好你的女人!”
洛华山虎目圆睁,眉毛倒竖,下意识地便抬手把晚晚护在了自己的身后,冷冰冰地道:“是非公道自有皇上判决,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皇帝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开始幻想鱼怜微的那双纤纤玉手能给自己按一按穴位。
但是显然,这一切都是徒劳。
他冲黄公公招了招手,声音带着些许疲惫地道:“去把血书拿上来,朕看看。”
黄公公颤着手从逢儿那里接过血书,只觉得自己已经开始手脚打颤了。
大周朝好不容易才从失去了固伦公主的风波之中平静了下来,现在估计又要掀起腥风血雨。
望着固伦公主以前的女使,似乎就能看见公主殿下独断专行的潇洒模样。
这女使在固伦公主身边呆了许多年,想来不是无的放矢之人。
要是这些罪名真的能够成立,或许太子殿下要完了。
只要太子殿下一完蛋,前朝的丞相一脉,后宫的脘嫔一脉,都得完蛋!
皇帝捋了捋龙须,冷哼了一声,展开带血的布帛细细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