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公公嘻嘻一笑,弯着身子说道:“能为皇上尽忠,也是她的荣幸。”
毕竟是逆太子的表妹,不必太过于怜悯。
皇帝在心中这么一想,便当做这件事全然不曾入耳,只淡淡一笑便过去了。
富贵国,风沙弥漫在天空之中,行人们纷纷用斗笠和纱巾笼罩住自己的口鼻,不让自己被流沙所浸透。
而消息传到了鱼初尘的耳中,他却是暴跳如雷,抬脚就把递消息的小厮给踹翻了。
“废物!这种事情告诉本王!做什么!你是要造反吗!”
鱼初尘神色阴鸷,愁眉苦脸地耷拉着眉头,眼神里几乎都快要喷火了。
丞相站在一边,低眉顺目地给他顺着背。
“好了,王上,您现在是多么尊贵的一个人,实在是不合适动怒。”
他十分从容,眉目舒展,似乎刚刚得到死讯的根本不是自己的唯一孩子。
鱼初尘冷冰冰地哼了一声,愁眉苦脸地把手笼在袖子里面。
就像是一位下田插秧的富家公,让人忍俊不禁。
但是无论是谁,都不敢笑出一点点的痕迹。
眼前的鱼初尘,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善良温润的皇子了。
“丞相爷,您的女儿出了事,您就不该背负点责任吗?”
鱼初尘斜着眼睛看了一眼丞相,神色格外的冷漠,他嘴角地弧度趋于平稳,就差直接下令了。
丞相咽了口唾沫,心里充满了恨意!
现在他就等于是一条丧家之犬,只能在鱼初尘手底下混混日子。
如若不是鱼初尘还算是顾念从前的血脉亲情,大可以把他给丢下。
丞相心里暗自腹诽,他那闺女,自己从前就不怎么宠爱,现在出了什么事,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王上,这件事我的确是有错。我教女不善,王上可不要动怒啊。”
想了半天,丞相还是压住了心底那点蓬勃的怒意,默默地选择了低头。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鱼初尘心中的愤懑一点都没有减少,他嗤笑了一声,伸手点着挂在墙壁上的大地图。
“如果不是您的好女儿擅自行动,诓骗慕鉴秋出兵攻打长安,我们怎么会急于和鱼怜微交手,导致身陷囹吾进退不得?”
他现在倒是拿不准主意了!
以萧墨凌的聪明才智,到底想骗的是慕鉴秋,还是他鱼初尘!
丞相额前渗出了细细的汗珠,要是有的选,他实在是恨不得把那不争气的女儿从海里捞出来鞭尸。
但是这明摆着是不可能的,从大海里捞一个人谈何容易。
就在他不知道该如何平息鱼初尘的怒火的时候,一道轻柔悦耳的女声响起:“罢了,尘儿。这件事你舅舅也是不想的。”
鱼初尘愣了一下,换上一个笑容,亲切地问道:“母亲,您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您的身体还没好,现在实在是不宜走动呀。”
脘嫔一身颜色幽深的深绿色锦袍,在两边侍女们小心翼翼的搀扶下走了进来。
她面容深深地凹陷了下去,两只眼睛显得没有光泽,大而无神。
“咳咳,”一开口,脘嫔便惨淡地咳嗽了两声,“要不是我来,或许你舅舅就真的要伤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