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儿引着八槿进了角花庄,自从角花庄被鱼怜微给捣毁,就从沈妃名下过继到了鱼怜微的名下。
沈妃连草木居都保不住,更没想着要去保一个庄子,默认了这个事实。
角花庄的守卫相比从前更加森严,双目炯炯有神的威武庄户牵着膘肥体壮的猎犬,每时每刻都有人在周遭巡视。
公主的仪仗低调地停在庄子里面,微风拂过仪仗上的流苏,带起香风十里。
逢儿笑吟吟地领着八槿进了屋子,屋子里面除了鱼怜微,只有一位老朋友洛华山。
“您到了,我便走了。”
逢儿微微躬了躬身,不卑不亢地勾着唇角,出去带上了屋门。
鱼怜微端坐在椅子里,清冷孤高,美艳的眸子一眨不眨,就和从前一样。
八槿瞳孔骤然轻轻地缩了缩,没来由地,他竟是感觉到一种不妙的杀气。
下一瞬,杀气消弭于无形,他又开始怀疑是自己太过于紧张了。
洛华山清了清嗓子,刀削斧砍般的脸上露出一丝客气的笑容,伸手示意八槿落座。
八槿点了点头,只坐了半张椅子,有点急切地问道:“我的孩子呢?”
他在郦国有家室,在皇帝的安排下娶了一位还不错的官家女子。
可是八槿只喜欢养在边疆的外室,并不是正妻善妒不允许小妾进门,而是八槿认为这是对真爱最好的防护。
送离千里之外,远离权柄漩涡的中央。
事实也的确如此,八槿管理血滴子,得罪了不少手握重权的权贵。
这些年来妻子遭受到了刺杀和针对已经有数次,每每险死还生。
八槿很是冷酷,他只觉得做了很对的选择,从来不在意自己的正妻才是官配。
平淡的日子本可以一直过下去,直到外室和孩子一起被远在大周朝的鱼怜微精准抓走。
八槿的心一直吊着,七上八下,都快彻底碎了。
“给本公主看到该有的东西,你的孩子和女人可以毫发无伤地离开大周朝。”
鱼怜微终于出声了,她像是黑夜里一道沉默寡言的炬火,但凡开口便是雷霆一击。
八槿一双黑色的眼眸显得很警惕,他哑着嗓子问道:“我该怎么相信你?”
鱼怜微嗤笑起来,她饶有兴味地勾了勾唇角。
素白如玉的小手端起茶盏放在嘴边浅啜了一口,那双惊艳世人的美眸忽明忽暗。
品鉴着宫中新送来的茶水,她淡淡地说道:“你难道还有别的选择?”
八槿有点忍不住内心咬牙切齿的愤怒,但是他知道鱼怜微说的都是实话,只能冷冰冰地看她一眼。
八槿不再卖关子,迅速地从怀里贴近胸口的地方掏出一块白丝绸,里头包裹着几张信封。
洛华山此时作为鱼怜微的侍从,做了一个侍从应该做的事情。
他将信封依次拆开,确认里面没有杀伤性的东西之后,这才恭敬地递给了鱼怜微。
“辛苦。”
鱼怜微轻抬眼眸,低声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