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张莽投毒一事,县衙的告示才刚贴出去,便已经被传的沸沸扬扬了。
这一次粮食紧俏的罪魁祸首已经伏法,丰天县的百姓们看到心中也是出了一口恶气,但也仅此而已。
毕竟现在食不果腹,人人都要面临高价米粮的问题,但县令却避而不谈。
沈天水是在书院誊写名录的时候,听到这个消息的。
他身处书院之中,虽说平日从不出门,可县城之中的消息在书院里流传甚快。
不论是沈家被神婆说成是罪魁祸首,还是沈天金扭送神婆入狱,他都是有所耳闻。
“佰昕,你慢些……余兄,等等我。”
“干什么?”
“我就是想问问你,你爹那边没说,什么时候调一下咱们县里的粮价吗?”
余佰昕的脸色很难看,他低声说道:“日后你不许再提起我爹!”
“这有什么,别人又不知道……”
“我不想和你说了!”
余佰昕抬头正好看到沈天水,他一拱手,“天水兄。”
“余兄。”沈天水缓缓抬起手,目光扫一眼紧跟着余佰昕的人。
那人也算识趣,见到沈天水之后,一甩袖子便离开了。
在迎丰书院之中,沈天水虽然是个学子,但也算的上半个先生。
他主要帮助先生做一些日常的杂事,当然了,这个杂事指的并不是洒扫,而是誊写卷册,记录借阅书籍一类。
平日他就在藏书阁之中,素来是不喜欢与人交往的。
有些学子虽说对他的身份有所异议,但在他面前也都谨言慎行,毕竟他与山长来往密切,没人知道他们什么关系。
余佰昕到底是借了沈天水才摆脱刚才那人,等那人走了,他连忙拱手:“多谢。”
沈天水没有受他的谢,只是问道:“要来借什么书?”
“近来有些心烦意乱,不知天水兄在看什么书?”
“哦,”沈天水微微抬眸,声音恬淡,“倒是有看见一本断案奇闻录。”
“是什么书,听上去颇有趣味。”光是名字就吸引了余佰昕。
“讲的是一知府遇到奇案,后发现不过是有道士从中作梗,但道士蛊惑人心,知府放任不管,百姓听信了道士的妖言,最后知府竟是被百姓害死。”
“竟有这种奇事?”
沈天水眸光淡淡,“不过是流传于市井间的话本子,我只是恰巧近些日子看了看。”
“可否借我一阅?”
从怀中拿出了书,沈天水将它放在余佰昕摊开的手掌上,可书还没有落下,就被沈天水收了回去。
“余兄,这书可不是藏书阁的书。乃是我花费不少力气得来的,你阅读之时,万万小心。”
毕竟迎丰书院之中,大家都是为了读书而来,先生们还是很反对他们看这些闲杂书,要是发现了,一般都会没收走。
“那是自然。”
余佰昕拿到了书之后,发现只是薄薄的一册,便问道,“这书中只得这一个故事?”
“最新出的。”
“哦,好。”余佰昕听后赶紧将书揣入怀中,再次谢过沈天水。
等余佰昕离开之后,沈天水才缓缓打开刚才一直都在誊写的名录。
上面余佰昕的名字后面,乃是丰田县令余成之子。
他自言自语道:“刚刚写得的书,倒是便宜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