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师爷在旁轻咳一声,“丁状师,咱们还是尽快问吧?”
“四月十九,你与黄大强在田间发生争执。晚间趁人不备,拿着家中的锄头竟是夜闯黄大强家中,用锄头将人打死,这事不容你不认罪。锄头乃是你们沈家的锄头,可谓是人赃并获!你可有什么话说?”
丁状师洋洋洒洒地说了一大堆,可沈天沐如同入定了一般,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丁状师继续说道:“听闻你自幼便不言不语,行为如同孩童。我问你,可是有人唆使你这么做得?是不是你家中的大哥?只因黄大强收了庄稼之后,便会在村中卖粮,如此一来便断了你们沈家的财路?”
听到这里,沈天沐实在是没忍住,轻笑了一声。
在只有丁状师开口的大牢之中,这声嘲笑格外的清楚。
“你!你刚才是不是笑了?”
沈天沐缓缓睁开眼睛,他眼中的寒芒甚至没有丝毫的掩饰,“如何,丁状师还要在我杀人之上,状告一条不能笑?”
丁状师做梦也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然被一个“傻子”给嘲笑了。
“你!你!”他一连说了两个字,但很快身为状师的冷静回到了他身上,“沈天沐,你果然如同传闻一般,小孩子习性,我不与你一般见识。你要想好,你是没有什么理由杀黄大强的,除非是有人唆使你。若是你认了罪,那死得便是你!”
看清了丁状师的长相,沈天沐也不屑与他在牢房之中争长短,更何况他已经明白这丁状师的来意,现在更不是说话的时候。
想到这里,沈天沐干脆闭上了眼睛,再一次回到方才的模样。
任凭丁状师再说什么,都不再做任何回应。
丁状师一甩袖子,“对牛弹琴!真是冥顽不灵,明日升堂我就要让你被判斩立决!”
一旁的汪师爷赶忙劝道:“丁状师,既然话都问得差不多了,此处不宜久留,不如我们还是先行离开吧。”
被沈天沐气得半死,丁状师都差点忘了这鬼地方的味道有多难闻了。
他离开的时候特意大声说道:“多关他几日,让好好在这地方受罪!”
“丁状师说的是,请……”
这两人一前一后总算离开了牢房,牢头叹了一口气,跟一个狱卒拿着钥匙过来锁门。
“这汪师爷跟在丁状师身边简直像条狗一样。”
“你不知道这丁状师?他可是在城里都出了名的状师,只是家在咱们县,听闻不久他就要去雍城做状师了!认识的都是知府老爷!”
“哼,我看他那样子,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两人来到沈天沐的牢房前,刚刚绑好锁链准备上锁。
突然间坐在石床上的沈天沐睁开了眼中,眼神之中的清明一片,吓得牢头连连往后退了几步。
“沈、沈天沐,你要干什么!”
实则沈天沐是连动都没有动一下的,“我要见金捕头。”
“金捕头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别痴人说梦了,老实待着!”
牢头没好气地说道,他从没见过这么狂的凶犯,张嘴就要点名见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