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状师被问了个措手不及,“你这是含血喷人!”
“那你又何尝不是?”沈天沐往前走了两步,“没有直接证人能够表明我就是凶手,你就引证泼脏水,我大哥做得事情俯仰天地无愧于心,更何况根本与此案无关!”
此时丁状师也振作了起来,“那你可有证据能证明,你不是凶手?”
“有!”沈天沐转向县令,“在此之前,我要先将整个案情重新叙述一遍。”
县令点了点头,这沈天沐总算开始说话了,“你可以状纸?”
“不必,我口述即可!”
沈天沐看向外面围观的百姓,声如流水娓娓道来,“此事要从溪水投毒说起,张莽在赌坊欠下赌债,为人所迫才到拢山沟村的溪水之中投毒,而与他一道行事的,就是这个黄大强。”
“你可有证据?”丁状师厉声打断。
“黄大强家的水渠被他用石子堵住,他没用溪水灌溉,所以这些日子庄稼照长。倘若你还有异议,稍后我还有人证!”
沈天沐看着丁状师逐渐发白的脸,继续说道,“可是在张莽出事之后,黄大强心中也开始害怕,他决心赚一票快钱,将他即将收割的粮食卖完之后,就离开拢山沟村。可恰好沈家卖得是便宜粮食,这样对他出手自家的粮食十分不利,正是这个原因,他才会在白日对我颇有敌意。当晚,有熟人去黄大强的家中找他……”
“你是想说,黄大强是被这个熟人所杀?你有证据吗?!”丁状师就如同狼一样,紧紧盯着沈天沐,认真分辨他每一处的错漏。
“这个熟人身形高大,乃是黄大强家的邻居吕大叔所见,证人就在这,随时可以上堂作证。”
丁状师额头逐渐有了汗水,“即便是有熟人登门,你也不能确保他一直待到了子时!”
“没错,因为他只是摆放,并未进入黄大强的家中。反而是到了子时,这人去而复返,才引得黄大强给他开了门!”
“胡说八道,这些难道不是你的猜测?”
沈天沐看了看他,“这叫做推测,黄大强家中的门窗并未被破坏,凶案现场就在他的屋里,那这人必定是他熟悉的人,如你所说,他白日与我起了争执,怎么可能在午夜将我请入家中?更何况黄大强乃是背后致命伤,若不是一个信任的熟人,他又怎么可能用后背对着?”
这一番话说下来,人群之中再次骚动了起来。
讨论最为热切的就是迎丰书院的这些学子们。
“这沈天沐说的话有理有据,即便是没有证人和证物,可都是极为合理的判断啊!”
“之前还听闻这沈家的二郎是个傻子,由此可见,真是流言蜚语。”
“荀子曰,流丸止于瓯臾,流言止于智者。”
连余佰昕也十分激动,他忙跟一旁的同窗说道,“看来天水兄说的没错,他这位二哥真是不容小觑啊!”
丁状师被沈天沐打了个措手不及,他做梦也想不到沈天沐竟然并非痴傻,而且还在短短两日之内,就得到了这么多的证据,是他过于轻视沈天沐了!
“你说的这些都是空口白言,到哪里去抓你所为的高大的熟人?”
沈天沐的脸上带着一丝笑意,他转向余县令,“恳请县令大人,准许带上真凶!”
不光是余县令震惊了,连人群之中都爆发出一阵难以置信地议论之声。
“什么意思,真凶已经抓到了?”
“真是精彩啊,没想到能看到这么过瘾的升堂!”
“肃静!”余县令用力地拍了惊堂木,“来人,将沈天沐所说的真凶压上来!”
从后堂走出来的,便是压着张屠夫的金捕头,由于张屠夫过于高大,还有另外两个帮忙的衙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