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沈天沐方才就已经隐约有些感觉不对,他们这一路进来的过于轻松,又这么凑巧书房打开,这简直就是请君入瓮。
老者也不跟他们二人兜圈子,只是干笑了一声,“我是想劝你们,怎么来的,怎么回去,这里不是你们应该来的地方。”
“老人家,”金水萧往前走了两步,“一看您老也深明大义之人,必然知道我们今日为何而来,你为何助纣为虐呢?”
“谈不上。”老者行动从容,甚至没有拦在两个人的面前,而是坐在一旁的桌前,对他们比划了一个“请”的手势。
如今已经是瓮中之鳖,沈天沐正好满心疑惑,干脆径直走了过去。
金水萧觉得他是真的心大,都这地步了,人家请他喝茶他还真的敢喝。
“既来之,则安之。”沈天沐依旧是那副从容的样子,坐在老者身边后,他先施一礼,“有劳。”
没办法,谁让两人是一道的,金水萧也只好坐在了沈天沐的旁边。
老者给两人斟满了茶,说气话来也不客气,“一盏茶之后,两位就离开吧。”
沈天沐心想,那这盏茶可要慢慢喝,“老爷子,钱掌柜做得那些事情,想必你也知道,既然这样,为何要阻拦我们呢?”
“钱掌柜?”老者笑着点了点头,“你们今日将钱掌柜抓了起来,如何知道明日不会有李掌柜、王掌柜呢?”
金水萧被问得哑口无言,反倒是沈天沐看了看她,“那就将李掌柜、王掌柜一个个抓起来,我们这位捕头大人,可是有着持之以恒的心。”
“只怕一次比一次更难,一次比一次都要不容易,说不定哪一次,就将自己也搭在里面了。”
“即便不这么做,生活难道就容易了吗?”
老者倒是为沈天沐这对答如流有些惊诧,可到底脸上没有表露出来,反倒是点了点头,“也难怪丁状师输给了你,他不冤枉。”
“老爷子,我知道今日从你这拿不到账簿,可有些话,我倒是想说说。”
老者不怒返笑,“我倒是也想听听。”
“不论你处于怎样的考虑,但钱掌柜我们必然会让他绳之以法。倘若这次被他侥幸逃脱了,伤的便是百姓对于大同王朝的心,根基若是动了,只怕日后不管谁在什么位置,都活不安稳。”
老者眯了眯眼睛,“你难道是想说,这拢山沟村里小小一次粮荒,竟是会动摇千秋帝业?”
“粮荒也是从一颗麦苗死掉开始的,不是吗?”
两人互相对视,一双眼睛已经有些浑浊,而另一双还透露着清澈,相同的是两个人都持有各自的坚决。
片刻后,沈天沐拿起桌上的茶一饮而尽,“多谢老爷子款待,金捕头,我们告辞吧。”
金水萧没喝那杯茶,但仍旧站起身来,她想着自己多些堤防还是好的,万一这里面被下了蒙汗药呢。
就跟他们蒙门口那些狗一样,岂不是就交代在这里了。
老者笑了笑,“恕不远送。”
离开了钱府之后,金水萧关切地看向沈天沐,“你没什么不舒服吧?”
沈天沐摆了摆手,“若是他想对我们动手,又何必要在茶水之中下药呢。”
突然,他眉头紧皱,捂住腹部。
吓得金水萧赶忙凑到他近前,“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