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天沐也懒得多解释，他的知识都学杂了，当然有些知识说不定在这里永远都用不上。

“咱们再等上一会儿，他们换班的时候，一定是戒备心最弱的时候。”

两个人蹲在树上，没人发现他们。

下面的护院虽说拿着灯笼，可是也没人会认真地四处张望，更多的都是走个过场。

金水萧突然低声问他，“沈天沐，我看你有一身破案的好本事，若是这次的事情进展顺利，我跟县令说说，让你来衙门当差如何？”

这事其实金水萧都想了几日，只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开口。

之前抓张屠夫的时候，金水萧就觉得他是个有勇有谋的人，沈天沐时时刻刻都是这种从容不迫的样子，仿佛一切都运筹帷幄之中。

“不去。”

沈天沐拒绝的十分干脆，一点都没有拖泥带水。

这倒是让金水萧一丝丝地不悦，“虽然衙门看上去有些苦，但总是比你种地要强的。”

“各司其职罢了，哪里有什么谁比谁强的道理。”

这话虽说是在反驳金水萧，可沈天沐说出来的口吻竟是十分的温柔，并不像是纠正金水萧，反倒是像陈述一个简单的事情。

“你留在村里种地，难道不会埋没了你的才能吗？”

到了丰天县之后，金水萧发现大家的干劲儿都没那么足，整个衙门只有她最活跃，左思右想还是应该引进一点新鲜血液才行，沈天沐就是个好人选。

“那你算说错了，只有在地里，我的能力才会被发挥到淋漓尽致。”

金水萧觉得沈天沐有些夸大其词，“种地最多能种出什么来，也种不出个状元来。”

“你放心，我就算是种地，也能够帮到衙门的忙。”

“怎么帮，给衙门送口粮吗？”

“你想想，若是人人都有饭吃，人人都有衣穿，你们衙门是不是也轻松了许多？”

这话金水萧觉得没错，“自从开始闹粮荒，我们竟是抓些偷鸡摸狗的人，不是这家丢了东西，就是那家东西被抢了。要按你这么说，也的确算得上帮忙，可是你没想过，让大家都吃饱，那怎么可能？”

金水萧不光是在丰天县这一个地方待过，尤其是从京都来丰天县的一路上，她见识过了太多，那些都是她这辈子想都没想过的事情。

相比较之下，丰天县下的几个村子都很富饶，不光是能自给自足，还能够替丰天县产出粮食，已经算得上是难得的好日子了。

即便是这样，还仍旧有粮荒一说。

“就因为不容易做，所以才要去做。”沈天沐看了看她，“难道这天下的贼人能够抓光吗？”

这话犹如提货灌顶，金水萧咬了咬下唇，她不得不承认此时心中泛起的震撼，以及对种地的轻视。

“是我小看你了。”

“这并不重要，只要我自己瞧得起自己便行了。其他人如何想，我是无法控制的。”

说这些话的时候，沈天沐脸上的表情依旧是淡淡的。

金水萧只能借助月光看到他那张如水一般的面庞，月光在上面蒙上了一层璀璨的霜，沈天沐宽容的竟如同神祇。

她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可却害怕破坏了此刻的宁静，于是她什么都没说，只是安静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