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沈天金的灵魂拷问,沈天沐并没有回答。
反倒是沈天金越说语气越严厉,“沈天沐,这些你不会没有想到过吧?”
“想了。”
“我听你这语气,难不成你不这么认为?”
“话也不能这么说,你所说的这些都只是一种可能,只要事情没发生,那自然是有变数的。”
“变数?”沈天金冷哼了一声,“我不能把六六的未来,就寄托在变数上。”
沈天沐的声音温润,“如此说来,大哥还是在乎六六的想法,对吗?”
“自然。现在她们来往的密切,可若是日后谢府待她不好了,她心中该有多难过。”
“那……她现在难过就不重要了吗?”
“沈天沐,你什么意思?”沈天金干脆拽住了青木的缰绳,让它停了下来。
两人都翻身下了马,沈天金是有些出乎意料,他不明白沈天沐怎么会有与他不同的意见。
将青木拴在了一旁的树上,兄弟两人就沿着溪边走了起来。
日后微微偏西,溪水上吹来的风带着一丝丝的水气,使得沈天金原本燥热的心情也放松了下来,他深吸了两口气,问一直都默不作声的沈天沐,
“你是如何想的?”
“我不认为大哥的想法有什么错,可我觉得你想的太多又想的太少了。”
“你有什么话就直说,不用在这跟我打哑谜。”
“倒也不是什么哑谜,”沈天沐回想起今日跟柳柳说话时,从她眼中流露出来的那种遗憾和无措,“只是我们都想得过远了,而六六所想只是当下。”
“正是因为她眼中只有当下,所以我们才更应该保护她。”
“大哥,”沈天沐站定了身子,“你可曾想过,她现在心中有多难过。”
“日后的难过,说不定是现在的千万倍。等她到了你这个年纪,难道还会因为去不上枣庄而难过吗?只怕会因为原本亲近的人突然就不亲近了,觉得伤心欲绝吧?”
“对于她来说,她根本不想知道未来如何,她只知道,伙伴们都去了,她自己一个人留下会十分孤独。只是在我们的眼中,去枣庄不过是一件可去可不去的事,但在她的眼中,已经是天大的事情了。”
沈天沐说起话来言语柔和,如同正在流淌的涓涓溪水一般。
可却汹涌地卷进了沈天金的心中,他沉默片刻之后,转身继续沿溪水往下走。
沈天沐没有催促他,也只是耐心地跟在他身后。
走了一阵子,沈天金才转过身,他看向沈天沐,“我是不是又专断独行了?”
“大哥若是能够意识到‘又’这个字,那便证明已经成长了许多。”
沈天沐对着沈天金微微一笑,他知道,大哥能够做出让步,是多么难得和不容易的事情。
沈天金尝尝呼出一口气,“天沐,有你在六六的身边,我就放心了。”
“你不是也在她身边,这话从何说起呢。”
沈天金驻足片刻,“倘若日后我不在的时候,不光是对六六,家中其他人,你也要上心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