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氏摇了摇头,顿时眼眶便红了起来,想起了之前的伤心往事,即便已经时过境迁,可她仍旧无法释怀。
沈天沐也从两人的对话之中,猜出了些许大概,看来谢府之前曾经一度繁荣昌盛,只是在谢元征辞官之后,才逐渐没落至此。
“雍城谢府与谢元征关系并不融洽,是吗?”
这种事情,沈天沐这种在村里长大的人自然是不明白,但金水萧却再清楚不过了,她见吴氏正在伤心,便主动解释,
“如同谢府这种的本家宗亲,都是会推举自家嫡系最为优秀的人入朝为官。这样一来不光是能够巩固宗亲之间的势力,还能够使得家族长盛不衰。谢元征虽有不世之材,可到底只是旁支。宗亲氏族是绝对不会支持这样出身的人,所以对他也十分敌对。可他们却没想到,就是这样一个旁支的庶子,却被皇帝看中,成为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首辅大人。”
沈天沐点了点头,“如此说来,这位谢元征大人,果然是凭借一身真本事,才能够走到这样的位置。”
“不光如此,”说起谢元征,金水萧简直能够滔滔不绝,在她心中,谢元征一直都是她的榜样,“他唯才是用,谢绝了一些攀亲带故,正因如此,才说他是清流的领袖。”
一旁的吴氏也逐渐恢复了过来,听金水萧说到这里,她缓缓张口,
“也正是如此,家翁才与雍城谢府有了隔阂。前面金捕头所说的都没有错,只是后来在家翁当了首辅之后,雍城谢府曾经低头来求和,尽管宗亲们十分不愿意,可大同朝堂之上,无人能出其右,最终他们想要让家翁认祖归宗,并且成为谢府新一代的家主。当然了,家翁并没有同意,反倒是推拒了许多没有身世背景的人才,身居要职。如此一来,彻底触怒了雍城谢家。”
没想到这些名门贵族之中的暗斗竟是如此血腥,沈天沐竟一时之间有些庆幸,他两世所在的家庭都如此简单。
“夫人,谢元征和谢樊生相继过世,按说你们与雍城谢家也再无瓜葛,为何还要说雍城谢家是你们的仇家?”
吴氏苦笑了一声,“没错,即便是家翁和亡夫都已经不在了,可还有墨之,雍城谢家就不会善罢甘休。”
“夫人,你是说……”金水萧倒吸了一口凉气,“雍城谢家连一个孩子都不放过?”
“怎么可能会放过呢?”吴氏的眼中逐渐燃起了怒意,“家翁只有樊生一个儿子,但樊生却丝毫没有让家翁失望,他年纪轻轻就高中状元,当时极为受先帝赏识,可谁能想到他竟是英年早逝。都说有其父必有其子,雍城谢家断然是无法容许墨之的存在。这也是为何,我们要避世而居,住在拢山沟村那样一个偏僻的地方。”
这样一来,沈天沐对于谢家的疑团逐渐都解开了。
为什么谢老夫人之前坚决拒绝要修路;为什么谢墨之都已经十岁了,但是在整个拢山沟村知道他的人甚少;为什么谢墨之年纪轻轻就能够高中案首。
他猛然一挑眉,突然看向吴氏,“难道之前谢墨之落水,也是另有缘由?”
吴氏一愣,但很快眉头舒展,“沈公子果然洞察力惊人,尽管谢府中的大小用人,母亲都是精挑细选过的,却没想到还是混入了威胁。”
不知是不是因为知道谢墨之是谢元征的后人,金水萧顿时对这个男孩子也充满了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