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清欢的及笄礼定在了三日后,尽管她极力要求一切从简,但对于翠喜等人来说,那也是要倾尽全力去办好的头等大事。
于是,宿醉后的人们都只休息了一两个时辰,便纷纷自觉地起床去忙碌了。
反倒是这场及笄礼的主角成了最闲的人,一觉睡到时近傍晚,这才晕乎乎地起了身,但即便用冷水洗漱过,她也还是一副瞌睡未醒的迷糊样。
直到她像游魂似的,走出房门晃到了前花园,看到满园的灵花灵草时,她的脑子才终于渐渐地兴奋了起来。
原因无他,因为她在刚才的那个瞬间,突然想到了自己的空间里,那原本产物茂盛的药田,如今却已是一块可怜又凄凉的不毛之地了。
这对于一个新鲜劲还没过的炼丹师来说,手边没药材,那是多么残忍的事啊!
正在某人望着园中的灵花灵草,咕噜咕噜直转眼珠子的时候,满脸喜色的宇文澈兴冲冲地跑进了梨月轩。
然而,他还来不及开口,便被某人美眸含怒、自以为凶狠地瞪了两眼,接着一甩头就当他不存在了。
宇文澈先是一愣,而后只稍微一琢磨,便立马想通了个中关窍,看来这丫头是准备秋后算账了。
想想也对,昨天他的确是冒失了,要亲,至少应该背着人亲啊!当然,这话他也只敢自己想想,说是万万不敢说出来的。
小丫头脸皮薄,当时应该已经是恼羞成怒了的,可又碍于人多、被东拉西扯地引开了注意力,这才没有当场发作。
所以对方有这样的小愤怒,宇文澈表示十分理解,也不以为意,只是对这样的小眼神,他却有些受不住,就像有小猫的爪子在他心间挠啊挠似的。
不过,便宜他已经占了,自然是不能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否则以后的福利可就不好讨了,毕竟这小丫头是个什么脾气,恐怕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
想到这里,宇文澈立刻乖觉地收敛起了自己脸上的嘚瑟,带着歉意低声说道:
“清欢,昨日是我唐突了你,但当时我实在是情难自控,我以后…会注意的。”
他其实是想说,我以后会经过你同意再亲的,临出口时却硬生生地改了话。
因为他怕说出来,可能会更加惹恼某个容易害羞的丫头,况且他有自知之明,对于自己做不到的事,与其将来打脸,还不如不说。
早在几年前,他便已经发现了,唯有在面对慕清欢的时候,他一向强大到令自己无比骄傲的自控力,根本就是个渣!
所以机智如他,又怎么会自己给自己挖坑呢?
宇文澈想得没错,慕清欢从昨天事发到今日睡醒后的这段时间,确实一想起那个被抢走的初吻,便有些咬牙暗恼,但更多的,却还是羞涩。
因为那个吻,反而让她更加明确了自己的心意,她是真的不反感对方的触碰,甚至还有些隐隐的欢喜之意。
前世惨痛的经历,让她至今都望情生畏,但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或者说是从哪件事开始,她那些刻进灵魂的深痛已经逐渐淡化了。
宇文澈这些年来不求回报的陪伴和付出,一点一滴都如春雨一般,正悄悄地滋润着她枯涸的心田。
而他身上的许多特征,也都已经与在夔兽八卦阵中,那个为她舍身忘死的黑衣男子对上了。
如果那真是宇文澈的前世,那么她还有什么理由,不接受这样肯为她牺牲一切的男人呢?
当然,她并不想在这种时候,还虚伪又违心地去谈什么报恩。
对宇文澈的动心,是她早在异时空的那两年里,便已经自我明确了的事,所以,哪怕对方并非是那个黑衣男子,她其实也没有多少所谓。